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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小岛有一群“鲁宾逊”

2005-04-29

海外星云 2005年7期
关键词:鲁宾逊伯顿小艇

文 奇

法国人让-路易·艾蒂安和妻子埃尔莎,既是生活中的爱侣,又是志同道合的科学伙伴。克利伯顿岛,是位于东大平洋的珊瑚环礁,周长只有12公里,数百年来少有人居。从去年圣诞节开始,艾蒂安一家4口与这个覆盖着法国三色国旗的小小领土,紧密相连。

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小岛面积只有可怜的7平方公里,遇上涨潮只有2平方公里的陆地露出水面,最高峰是一座海拔29米的陡峭的玄武岩。它是那么不起眼,虽然早在1858年就被航海家发现,但是直到1935年法国军舰“圣女贞德号”才第一次把它标到海图上。即使如此,克利伯顿岛也马上被探险家们遗忘在脑后。

自1858年被发现以后,美国和墨西哥一直对其主权争执不休。1906年,墨西哥向克利伯顿岛派出一支军队驻防。不久墨西哥爆发革命,这支海外孤军竟被当局忘得干干净净,任其在海上自生自灭。1915年5月,一名上尉率领三个部下乘坐小艇出海求救,但是刚越过小岛周围的环礁,小艇就被巨浪掀翻,4个人没有一个活着游回来。没过多久,士兵阿尔瓦雷斯精神失常,他自称是“克利伯顿岛之王”,强暴妇女,为非作歹,直到一天晚上,两个战友用大头棒结束了他的生命。1917年,美国巡洋舰“约克城号”发现了岛上幸存者并把他们带走,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到克利伯顿岛长期定居。

丰富的自然遗产

但是,围绕克利伯顿岛的归属之争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继美国之后,法国又向墨西哥提出主权要求。原来,克利伯顿岛扼守东太平洋通向巴拿马运河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岛屿近海的海床上,布满富含贵金属的结核矿床。1936年之后,每隔两年,法国都派军舰到这里巡逻一次,确认自己对克利伯顿的主权。

在科学家眼里,克利伯顿岛是为数不多的尚未遭到人类破坏的自然生态系统。地处热带的小岛,一年到头微风吹拂,气候如一,温度始终在摄氏26到28度之间徘徊。作为东太平洋惟一一座珊瑚环礁,克利伯顿岛成了南来北往的各种海洋生物迁徙的必经之路。金枪鱼、鲨鱼、海豚、海龟,还有各种各样的鲸鱼都是这一带海域的常客。在岛上,尽管只有椰子树一种高大植物,却有无数海鸟被周围海域丰富的鱼群吸引而来。4万只鲣鸟、蜥蜴,随着遇难船残骸登上小岛的老鼠、蟑螂、蝴蝶和蜘蛛,一起构成岛上简单却数量丰富的生态系统。

2004年,法国科学家精心准备之后,决定在这里设立永久科学考察站。

艰难的第一步

2004年12月5日,满载科学仪器和补给的运输船抵达克利伯顿外海。运输船围着小岛转了一圈,到处都是滔滔波浪,克利伯顿岛就像一座在珊瑚礁保卫下的堡垒,向来访者显示着自己的敌意。最后,科学家放弃了让大船靠近的主意,改乘小艇登陆。就这样,6吨用来搭建科考站的木料,硬是分批用小艇运到了沙滩上。

踏上小岛,柔软的沙滩下面,到处都是扎脚的珊瑚礁盘。头顶上,4万只鲣鸟像天上卷起的云彩,在科学家头上自由来去,随意抛撒粪便,沾了队员满身满脸。外海丰富的鱼群让鲣鸟们绝不会饿着肚皮,舒服的生活让它们一年到头处在繁殖期,求爱的“歌声”从年初唱到年终。每当黄昏降临,红色的小螃蟹成群结队从珊瑚礁缝隙里爬出来,沙滩马上变成红红的一片。

克利伯顿岛的生态系统正在面临人类的威胁。总有渔船不顾限额的约束,跑到这里大肆捕捞金枪鱼和龙虾。披着橄榄绿色外壳的海龟被渔网缠得奄奄一息,鲣鸟从海里叼起人类抛进大海的塑料废物,取代它们世代惯用的珊瑚礁碎片筑起自己的巢穴。伯顿科学考察队首先要完成的任务,就是为小岛的生态家底做一次大盘点,进而研究人类活动对岛上生态系统的深层影响。

“疯子吧”欢迎你

为了长期坚持下来,科学家为自己的克利伯顿之行做出充分准备。借助热带炽热的阳光和经年不息的信风,84块太阳能电池板和两架风力发电机保证为考察站送出450?觸600瓦的能量,一台海水净化器为队员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淡水。相比之下,食品供应就显得艰苦些了,大家只能靠罐头食品填饱肚皮,每人每天供应8升罐头。至于个人卫生,中心泻湖是天然的大澡堂。

很快,岛上生活步入正轨。走进考察队员居住的“村子”,最先遇到的是公共设施、厨房和食堂,还有晚上聚会时喝上一杯的酒吧,“鲣鸟吧”是队员给它起的名字。有意思的是,法语里鲣鸟(fou)一词,恰好也有“疯子”的意思。

按照计划,鸟类学家、海洋生物学家、地质学家等各学科专家都要轮换上岛开展研究。让-路易·艾蒂安幸运地成为第一批登岛的科学家。

生活从此不再枯燥

然而,岛上生活的枯燥可想而知。浪漫的法国人做出了浪漫的决定。2004年圣诞节前夕,让-路易·艾蒂安的妻子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从墨西哥港口曼萨尼约出发,赶到了克利伯顿岛。

在埃尔莎眼里,克利伯顿岛并不是人类定居的天堂。她说:“鲣鸟一天到晚在我们头上尖叫不停,有月光的晚上,它们更是彻夜高歌。这些鸟真的一点也不怕人,倒是我们需要一点点适应它们,出门后时刻提防它们从空中投下的‘炸弹——鸟粪。事实上,我们一切实验都在室内完成,就连洗好的衣服也得在屋子里晾干。”

然而,不但科学家很快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就连刚上岛不久的小埃利奥特也没有露出水土不服的样子。相反,他和弟弟马上就成了小岛上的“混世魔王”。埃利奥特最喜欢划着红色的小筏子,冲进泻湖里和鲣鸟嬉戏。弟弟则对小螃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捏着珊瑚碎片,小心翼翼地划着小螃蟹硬硬的红色外壳。

岛上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科学家就像鸿蒙初开的一群野人,笨拙地学着用原始的方式和大自然对话。每个晚上,忙碌了一天的科学家聚在“鲣鸟吧”里,兴奋地谈论起当天的收获。

克利伯顿岛的清静世界到底还能保持多久,正是让-路易·艾蒂安和他的同伴们想知道的。

(编译自法国《巴黎竞赛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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