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在安吉的暴行

一　直

笔者平时查阅地方史料，有意留心抗战时日军在安吉犯下的罪行。安吉作为浙北较偏远的山区县，在抗战中并无军事战略上的特别重要性，但从现存史料看，日寇同样在安吉犯下滔天之罪，其暴行主要在“轰炸、纵火、残杀、奸淫、掳掠”五方面。

日军侵入安吉、孝丰两县（两县于１９５８年合并为现在的安吉县），始在民国２６年（１９３７）１２月下旬，最先是从梅溪方向进入的。整个抗战期间，日寇先后侵入安吉县城５次，孝丰县城４次。在如今的安吉境内，东至钱坑桥，北至小白山，南至独松关、山川，以及报福、西亩一带，更不用说安城、鹤鹿溪、康山等中心地带，均遭受过日寇铁蹄的蹂躏。１９３７年１０月１０日，安吉全县运动会正在梅溪体育场举行。下午３时左右，３架日机窜至体育场上空，机枪轮番扫射并投掷炸弹，致使５人当场死亡，百余人受伤。无故屠杀正在开运动会的平民，这恐怕在世界战争史上罕见（德国法西斯虽凶残，但据电影《胜利大逃亡》，德军和战俘间还要举行足球赛呢）。而特意选在“双十节”那天轰炸，则明显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著名艺术家钱君匋抗战初期曾逃难到安吉，在其《战地行脚》一书中，就有日机轰炸梅溪、晓墅一带的记载。刘江著的《诸乐三评传》，其中“避难家乡”一节，也多有诸乐三及家人逃避空袭的叙述。修复前倾斜的安城灵芝塔顶尖就是被炸弹震斜的。遭日机轰炸最多、最猛的则是安吉和孝丰两座县城。当时安吉县城东街２００余栋房屋全被炸毁，吴昌硕青年时耕读多年的“芜园”旧居也毁于轰炸。日寇在安吉每侵入一地，便大肆纵火、抢劫。浙北古镇孝丰曾被烧一天一夜，房屋全毁１０００幢，部分毁坏５０００幢。胡宗南家乡鹤鹿溪一带亦遭狂轰滥炸，大概有故意给国民党高级将领一点眼色看看之用意。对民众的杀戮更显出日寇的野蛮和残暴。横塘村民胡腊子遭酷刑后被大卸八块。洛四房一诸姓人家的大厅里，２０余人同时遇害。孝源农民周安民，被日军绑赴山上，让狼狗活活咬死。至于兽性大发，奸淫妇女，更是鬼子们少不了的“保留节目”。据不完全统计，安吉被奸妇女２７０人，其中４人被活活奸死。还有掳掠财物，更不计其数。吴昌硕留在家乡鄣吴的一些书画作品，也被“识货”的军官掠去。民国３２年（１９４３），日寇２０００余人从孝丰向报福进犯时，遭国军六二师、一九二师顽强抵抗，日军竟然使用了毒气弹。

当然，安吉民众也不乏奋起抗争的英勇事迹。１９３７年１２月２３日，日军路过康山村时，三位村民见一鬼子正欲强暴一同村女子，便合力搏杀日本兵，使该女子免受污辱。次日，有个叫徐大毛的山民在皈山乡单身搏杀一日本兵，并缴获其枪支、佩刀和随身物品。狮子山农民许松老、裁缝傅朝中，一日于偏僻处遇一酒醉的日本兵，两人用乱刀手刃之。抗战中国民党部队中为国捐躯的安吉籍烈士，史书上有姓名记载的共计６８位，其中军衔最高的是上尉连长——孝丰人陈平。值得一提的是，１９４４年６月２５日凌晨，几个当地人在安吉县城南门外经堂庙日军营房引爆炸弹，日军死伤三四十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炸出了安吉人像毛竹那样刚直的血性。穿越６０多年的时空，笔者至今依稀犹闻其回肠荡气的余响……遗憾的是在安吉如今几乎找不到一处（件）和抗战有关或揭露日军当年暴行的纪念地（物）。倒是有一位曾在笔者单位食堂做长期临时工的范姓单身老汉，亲口对我讲过当年日本佬来时，老百姓如何逃难，如何吃尽了苦头……

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侵略战争的历史更不容藏掖、歪曲和抵赖！青山作证见暴虐。相比于其它一些地方，本地遭受日寇铁蹄的蹂躏，还不算最惨烈的。但回视日寇在安吉的暴行，亦到人神共怒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