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金婚保险/重觅你的焦尾琴
2005-04-29
化妆
朋友是个普通的女人,毫不惊人的容貌,有时逛街,我们拉她去试妆,她都摆手退让。她说她的男人在遥远的北方的城,一年难见几面,化妆给谁看。我们于是暗自笑叹她是一个褪了色的女人,如同白开,索然无味。
直到有一天,她倒在了忙碌的案前,我们把她送进了医院。然后去拨那个还在北方油田忙碌的男子的电话说,他的妻子倒下了。男人说马上回来。朋友醒来后,听说了我们的安排,眼中藏掖不住一种急切的期待。
第三天,按照时间,下午他就要到达了。早晨,她仍然躺在医院的病榻上不能起身。服侍她吃早饭的时候,她忽然说:“小骆,你回去把我的化妆盒拿来吧。”
我笑着点头,回家把她那蒙了轻尘的化妆盒拿来。于是,她便平躺在床上开始化妆,姿势看上去都很累,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画。
这时,朋友们闪进病房来了,看到这样的盛况,自然惊讶,叹说:看,再朴素的女人也挡不住爱美之心呀!老公要回来了,生病也要拼命打扮一番吧!
男人终于到医院了。当满脸焦灼的他推开病房的门,她居然还想要起身来接,他马上走过去按住了她,泪眼潮湿地说:“怎么这么不注意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仰起脸,笑着回应到:“我不是说我没事吗?你看我的脸色多好……”男人一看她的气色果然不错,就微微笑开了:“没事就好,你可把我给吓坏了……”听此对话,我们顿时沉默了。
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化妆了,原来并非爱美之心的复返,只是怕她的男人担心啊!我久久地凝视着这个平日素面朝天的女子,忽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金 婚 保 险
作者:王子恒
一经婚姻证书的签署,那梦幻水晶般的女孩就变成了自己的老婆。而一旦婚礼进行曲搀进了锅碗瓢盆交响曲,老婆也就由先前朦胧含蓄的一首诗变成一篇朴实无华的叙事文。
有人说,婚姻就像一场战争,而且,这仗是一直要打到白头打到老的。
有天傍晚,太太越战越勇,我一退再退。在“离婚威胁”的极其不利情形下,我灵机一动,躲进了书房。等出来时,我拿着一张保险单晃了晃说:“想散伙可以,但你首先必须支付我一笔赔偿金。”太太顿时愣住了:“跟你过了这么久,还没和你要红颜损失费,你倒先开口了。”她抢过保单,只见上面写着“金婚保险”,“投保人”是我,“受益人”是她。
太太一头雾水,问:“这是啥意思?”我嘿嘿一笑,室内的硝烟不知不觉中飘散了许多。“万一你有个三心二意,不是白白辜负了我的热心热肺热肚肠吗?所以你老公我就上了保险,谁要不过够50年想散伙,那就得赔偿损失……”“有这险种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太太疑惑地问,“当然有了。”我继续煞有其事地说:“至于赔多少,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咱俩可以商量商量。如果你赔偿不起,这婚就离不了,你还得跟我过日子!”
太太这回没话了,不过,第二天却带着保单去了单位。晚上下班,一进门太太就大呼小叫:“好呀,你骗我!我打听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婚保险这回事……”。我说:“一纸保单哪能拴住两颗心呢?那保险是我准备给咱孩子买的。昨天我一心想救急,就顺手在内容一栏填了个‘金婚保险……”
太太先是一记粉拳擂在我胸口,“这种鬼点子也亏你想得出来!”我顺势搂住她,笑着说:“我想和你过50年,你想半路下车,不赔偿我怎么行呢?”太太在我怀里拼命点头,泪水流了下来……
重觅你的焦尾琴
作者:英涛
她又一次自杀。而那个负心的男人只是若无其事地打电话给她母亲,说,你女儿又吃药了,你们去管她,我没那空闲。
在医院里,一睁眼,她就哇哇大哭,母亲痛心地在一边流泪。来看望她的小姐妹劝她,这是何苦,你死了,不是便宜了他吗?
她满是怨忿的眼神,说,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临了,落到了个一无所有的境地。离婚?我不甘心呀!我要让他内疚一辈子,不安一辈子!
小姐妹苦笑,你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吗?除了头两次他还有点紧张,现在,他恐怕已经像看戏一样。说着,她亮出自己的左手腕,说,二十四岁的时候,我为了一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割脉轻生。当割到第四次的时候,他只在电话中对我说,“你在手腕上安一条拉链吧,这样以后会更省事些。”从此,我就决定忘了他,也再也没有作践自己。
她听了,泪忘了流,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世上为情轻生的女人真是何其傻!强扭的瓜自然是不甜的,何必去拖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通往幸福的通道割裂?
女人,就好比那蚕丝化作的琴弦,缠缠绵绵地枕在好比琴身的男人身上。可是,不管琴身外表多么漂亮,如果他和你没有了共鸣,你再坚韧,和他也奏不出和谐的琴曲。痴缠下去,断裂的只是自己,男人不会守着断弦为你缅怀一生。
既然他已没有了爱,为什么不放开他?最好的琴弦应该配最适合的桐木。也许,放开他,转身寻觅,像蔡邕,无意中路过吴国人门前,从煮饭的柴火堆里抢出来的那块烧焦了尾巴的桐木,反而是最上好的材料,配上你泠泠的七弦,便是名闻天下的“焦尾琴”,奏出世上最美妙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