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巧传神

郭应兵

“于细微处见精神。”要写好人物，必须重视细节描写。细节是指人物的某些特定神态、细小动作和事物的细小部位，以及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一段富有个性的语言，人物的某个动作，一个有特征的面部表情等等，这些都属于细节。

我们对细节并不陌生，我们在描绘人物时也常常运用细节，但却总感觉到所描写的人物还缺少点什么。细细想来，细节贵细，还要典型。就以人物的外貌描写来说，不但要对人物外貌的细小部位作精确的描绘，还应做到以形写神，以形传情。只有这样，细节才能达到丰富人物形象、打动读者心灵、引起读者强烈共鸣的效果。否则，虽有细节描写，人物也会如同影子一样，缺乏艺术感染力。

这使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相传，东晋画家顾恺之应约为新落成的瓦棺寺捐款。他在化缘簿上大笔一挥：“认捐一百万两。”寺庙的和尚吃惊不已，以为是戏弄他们。顾恺之对住持说：“你为我准备一面墙壁好了，我要在墙上画画。既然认捐，决不少你半文。”于是顾恺之搬进寺庙，闭户月余，在寺庙的一面新墙上画了一幅佛门人物像，但画的主人公维摩诘却有眼无珠。他对住持说，等开庙那天，就给维摩诘像点睛，不过第一天来看画的请他捐十万两，第二天捐五万两，第三天随意捐。开庙那天，他点好眼珠后，打开殿门，维摩诘像顿时神采奕奕，观众大饱眼福，赞叹不已，不久就募得一百多万两银子。

无独有偶。顾恺之为朋友裴楷画像。裴楷的脸上有三根又黑又粗的毫毛，一般画家替他画像时，为求好看，都不把毫毛画上。顾恺之却对这三根毫毛很感兴趣，不但画上了这些毫毛，而且画得异常突出，使裴楷粗犷豪爽的神情跃然纸上，肖像格外生动。

顾恺之不愧为一代画圣，或通过点睛之笔，传达人物神情；或抓住人物形象本身的特点，塑造出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据说，他画人物像时，从来都是把所有的地方都画好后最后才画眼睛的，甚至有时画好的人物都好几年了，也不画眼珠子。他说：“四体妍蚩（美丑），本亡（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即这个，指眼珠）中。”

我们在惊叹顾恺之高超画技的同时，有什么感想呢？顾恺之的神来之笔固然令人钦佩，而他善于抓住人物的眼睛或人物本身的特征描摹人物，才是他成功的关键。这种画法实质上就是抓住典型细节描绘人物，以形写神，以形传情。绘画与写作在艺术上都是相通的，细节描写是二者刻画人物的重要手段。

也许你看过《水浒传》后，对其中的情节已模糊不清，但你一定忘不了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的细节，忘不了武松景阳冈打虎的细节；也许你读过《三国演义》后，对故事情节已经淡忘，但你却忘不了其中张飞单骑立于长坂桥，面对曹操百万大军，三声大喝，吓得夏侯杰肝胆碎裂，喝退曹军几十里的细节。传神的细节描写，能使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达到身临其境的境界。因此，有人说细节是文章的生命。

作文中，如果能运用一些真实、典型的细节描写，对丰富人物形象，表现人物精神是大有好处的。一些同学谈到运用细节时，可能会感到为难，这主要是平时疏于观察所致。其实，每个人都有其固有的外貌特征，在生活中都会有一些习惯性的语言、动作，衣着打扮也与其性格相关。 我们只要抓住其中一些带个性化特点的细微之处进行描绘，人物性格立刻就会显现出来，文章也会变得有血有肉。

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吧。

“好好的你哭什么呢？”我心里突然也难过起来。

“谁在哭！人家眼里掉进了一粒沙子。”她眼圈一红，眼泪却早已出来。可她还是用手重重地揉了揉眼睛，好像真有沙子掉进去了似的。我内心更加难受起来。也许，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我更伤心。（刘鲜艳《曾一起走过的日子》）

明明是“她”哭了起来，使得“我”心里也有些难过。“她”似乎感觉到这一点，于是借眼中有沙子来掩饰自己，而且还“用手重重地揉了揉眼睛”。表现了“她”真诚含蓄、善解人意和天真可爱的性格特点。

读这样的文章，我们就觉得有味，那浓郁的生活气息，真实可感的细节，感人、传神，最能打动人的心灵。你会发现，文章一经运用这样的细节，立刻就变得生动起来、有趣起来，人物形象就变得鲜活起来。让我们从细节入手吧，写好人物的细微之处，它可以征服人的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