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布什打不及格

［美］米卡．斯科内德

出身哈佛ＭＢＡ的布什总统在伊拉克问题的处理上被很多教授打了不及格，他们把胡乱操作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归因于巨大的管理失败。

近日，在哈佛商学院的大厅和走廊中，人们正越来越多地听到这阵的谈话：乔治·布什总统入主白宫的重要资格之一是他的哈佛ＭＢＡ学位。但是，布什总统在伊拉克战后问题的处理却显示出，他缺乏审慎计划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正是哈佛向它的精英学员们重点传授的。

在一个相关问题上——随意膨胀的联邦财政赤字，布什总统更加明显地表现出缺乏哈佛毕业生理应具有的财政金融方面的能力。“因为乔冶·布什是哈佛商学院的毕业生，这里有很多关于他在哈佛学到了什么和没学到什么的闲谈，”哈佛商学院国际商业管理教授大卫·约菲说。

当然，领导一个国家要比哈佛ＭＢＡ们通常所做的工作——管理亨氏尿布品牌或运营一家排名商业周刊前５０名的大公司——要求更高。当需要同时管理入侵和重建一个国家这类无法预测的工作时，领导国家的复杂程度更是加倍了。

瞎搞一气

作为第一位ＭＢＡ总统，布什从哈佛商学院获得了ＭＢＡ学位，根据商业周刊的最新排名，这所商学院名列第三，而且在管理和财政金融教学方面均排在世界前五位。故而，总统的表现引出了合情合理的疑问：当布什总统对占领伊拉克后的管理做计划时，他在读ＭＢＡ时所受的训练跑到哪儿去了？当事实已充分说明他的管理班子缺乏预见能力时，根据商学院所传授的基本信条，什么才是布什成功改过的最佳途径？

布什总统在战后伊拉克问题处理的表现的确可以作为一个危机管理走错方向的哈佛案例研究对象。在总统宣布美国入侵伊拉克胜利和敌对行动停止５个月后，诸如电力和水的供应这类公共服务仍然不足，伊拉克的公共安全仍然缺乏（特别是对于美国的朋友们）。而持续上升的美国士兵伤亡数字，包括在１１月１日被杀的１６人，正预示着美国公众的观点将转向反对布什政府和它所主持的战争。

布什总统经常因美军无力控制局势指责“恐怖主义分子”。然而，哈佛退休教授霍华德·瑞法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在７０年代，瑞法曾任教于哈佛商学院和哈佛肯尼迪政治学院。“我看到了太多的瞎搞一气，这让我得出布什的班子应该对目前的局势负责的结论，伊拉克后卫部队的行动已经预示了今天的局面。”瑞法还补充说；“我是个反布什分子，所以我赞成这样的偏见！”

丢失的决策分支

但是，并不需要偏见就可以看出战后伊拉克工作的混乱组织与入侵伊拉克的精确组织之间的明显对比。从后者能够看出，１９７３－１９７５年布什在哈佛求学期间，哈佛所教授的并一直延续至今的一些基本原理。“初级战略课程仍然在训练学员使用‘决策树来评估各种结果的可能性，以及每个决策如何可能导入其他决策分支，”约菲说，“如果总结在伊拉克的教训的话，那就是应该仔细考虑各种可能的局面，如同在一个多步游戏中，你必须考虑到决策与第四、第五、第六步的关联性，以及当计划未按预想进行时可能产生的费用。”

除了总统和他的助手以外，没有人准确知道总统是否使用了上述方法。但商学院的精英们说，如果他使用了该方法，他的决策树似乎丢失了一些决策分支。国务院和中央情报局都曾警告，战后的清除工作可能会很困难。白宫和五角大楼都说，他们已经对上述警告给与充分关注。

但是，伦敦商学院院长，前总统克林顿时期的国家经济顾问劳拉·泰森说：“政府甚至连一个在局面良好时应如何操作的计划说明书也没有。”

领导能力不足

一些布什的同学认为这些批评过于苛刻了，ＮＣＣ的执行副总裁理查德·佩恩是其中之一，“布什在伊拉克问题上的所作所为正是按照教科书上所教的决策方法进行的”，佩恩相信，总统看到的是从前线传来的未经过滤的信息。“这正是我们被教导应当使用的方法，”佩恩补充道，“学校恢复开学，警察正在受训，电力供应正在恢复，这些信息说明什么？比较这些信息同３０天前，９０天前和萨达姆被赶下台前的数据，结论如何？这种比较的结果是积极的。”

或早或晚，人们会关注到总统“领导能力”的风格。“领导能力”这个词正越来越多地被各个商学院用来标示当今管理的风格，以区别于旧的、组织严密的多样化风格。从商学院的角度看，泰森给出的正面评价是，“布什在最开始就有清晰的聚焦目标并进行了大量授权委托，这是布什领导风格的特点。”

不过，在泰森和其他人看来，当布什总统匆匆上马一个被一些国际关系专家称为可选择的战争时，他的领导技巧的其他方面暴露出了严重不足。泰森补充说：“高超的领导艺术应当是能够理解民众所想，并用完整和现实的方式向民众解释清楚事件的全貌和可能的代价。”回顾布什的班子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恐怕其中没有一个人做到了这一点。

没有双赢

“对于身处最高位置的家伙来说，最重要的是直觉，”哈佛商学院教授艾伦·高尔伯格说。商学院的专家们说，如果布什能够更敏锐一些，在处理与反对美国入侵伊拉克的联盟的关系时，他也许不会采用那么独断的方式。“在谈判课程中，我们教授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尽量达成双赢，尝试寻找每个人都能向前走的道路。在伊拉克战争前，布什处理与联合国关系的过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创造性的谈判技巧。”斯坦福商学院政治经济学教授贾斯丁·沃尔夫斯说。

哈佛的瑞法也观察到了这一问题。他说，第一个例证是，尽管已经有超过１００个国家批准了《京都议定书》，在２００１年４月布什依然决定推翻前任政府的立场，退出这一旨在遏制全球气候变暖的协议。

培养团队精神的时机

瑞法指出，“在今年春天入侵伊拉克之前，布什政府的谈判技巧和能力在与联合国的交往中达到了低点。当时，我们以轻蔑的态度对待联合国。可是现在我们发现，我们不得不爬过去乞求他们的帮助。这种情况应当早一点想到。”

瑞法评价道：“我们是相互依存的，当伊拉克的重建工作正在进行时，如果布什能够回到哈佛重新进修一下的话，我将在协作决策而不要独自决断的必要性方面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如果战后危机持续的话，这种协作决策看来是不可避免的。无论如何，我们要跳出目前的局面，这也许可以通过同我们的欧洲盟友的谈判实现。”

耶鲁管理学院的经济学教授巴里·纳尔巴夫补充说，“无论总统选择哪条道路，他必须认识到，当形势变坏时应该试试新的路径。造成布什目前困境的原因之一是他缺乏在情况发生变化时改变策略的能力。”

当记者打电话要求哈佛商学院对布什在课堂上的表现给予评价时，哈佛用电子邮件回复道：“哈佛商学院的重点在于训练总经理们观察全局、建立优先级、和让那些与他们一起工作的人们各展所长以做出决策并付诸实施的能力。”由此看来，不是哈佛没有达到它所设定的目标，就是当年未来的总统没有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