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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深液,遇见一个百分之百的好女孩

2004-04-29天真蓝

青年作家 2004年1期
关键词:那小子臭小子小弟弟

天真蓝

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贪吃了几天大鱼大肉,结果上吐下泻。

我带病上车,我妈急得也要跳上车来。

那一路,我就没敢吃东西,只喝开水。吐基本上止住了,可下面还有点反反复复。祸不单行,火车晚点,出站的时候已经深夜11点了,我快步走到大街上,扬手叫计程车。人多车少,好不容易轮到我了,可不争气的肚子叽叽咕咕闹将起来。为避免丢脸的事情发生,我只好拖着行李箱回出站口,那旁边有一个公共厕所。

值班的人回家了,没人收费,还有点不习惯。厕所门外的灯坏掉了,幸好里面的灯还亮着,我闪身进去立即扔掉行李宽衣解带。

拉过稀的人都知道那滋味,要拉不拉,拉又拉不爽,还有点疼……因此,我没留神门口的男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听见一个女声在外面喊:“小弟弟,包里没有钱,快还给我吧!”

明明是小抢匪,却要叫他弟弟,真是怪到家了。难道是一种策略,以为这样亲切地叫一声弟弟,小崽子就会心软就会手下留情?扯淡!还是看我怎么教训他吧!哎哟哎哟!我的肚子!一阵绞痛!害得我心有余力不足,眼睁睁地看着小崽子动弹不得。

小崽子站在那儿跟我对视。

墙外的女声又在喊:“小弟弟,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请你吃牛肉面,好吗?”

听声音年轻清脆,应该是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子。

我还是动弹不得,只能拿眼神威胁小崽子。

女孩子等了一会儿,又喊:“好吧好吧,不信你打开箱子看看,值钱的你拿走,不要的东西就扔出来,我不会叫警察的。”

小崽子只紧张地看着我,见我起身穿裤子了,拔腿就想跑,我一个箭步,揪住他耳朵。一阵头晕目眩,才想起自己是半个病人。我喊:“喂一抓住他了,拿不动箱子,你自己来拿吧。”

”你是谁?想干什么?”

切!对我倒是警惕性蛮高的。“我是我,想帮你。”

外边儿没动静,我又喊:“进来吧,里面没有人。”

“那你是什么,是鬼呀?”女孩好像在笑。又等了一会儿,她说:“你先出来,让我看看。”

我拖着小崽子走出厕所,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难道我还会骗你?”

我话还没说完,那女孩就上来掰开我的手指,着急地说:“放开!他耳朵会被你揪掉的。”

被松开的小子一时没反应,双手捂住那只倒霉的耳朵,站在我和女孩中间,叽叽歪歪。我踢了他一脚:”从小不学好,你爸你妈都干什么去了?”

“唉,一看他就知道是个流浪儿,可怜的……”

听女孩子这样说,那小子来了精神,推开她,撒腿就跑。

女孩子追上去喊:“小弟弟,我们不是说好去吃牛肉面的吗?”

那小子站下了,回过头来问:“真的?”

女孩子说:“骗你是小狗。”

我有点多管闲事地冲女孩子一阵数落:“我说,真没见过你这号胆大的女生,还敢跟他去吃面!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他有几个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还不赶快回家去!”

没想到那女孩给了鼻子就上脸,顺竿爬上来对我说:“那,这位大哥,好事做到底,陪我们一块儿去吃?”

“哎!我说,谁是你大哥?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自来熟的。”

“去吧去吧一块去吧,人多吃东西特别香。”

没办法,只能对那小子发作:“臭小子!过来!帮忙拎一个箱子,跟你。‘姐姐吃饭去。”站前一家24小时快餐店。女孩把小碗里仅有的三块牛肉夹到臭小子的碗里。那孩子似乎还有点知道害臊,整张脸都要埋进大汤碗里去了。

看对面的女孩,头发乱蓬蓬的,穿了一件浅紫色撒满小白菊的纯棉布衣,黑裙子,正低头挨着臭小子轻言细语,好像他真的是她弟弟。

女孩坚决不让我买单。她的眼睛十分明亮,是那种从空气很好的地方水质很清洁的地方出来的明亮,她用温柔善良的眼神拦住了我:“哥,不要,今天够麻烦你了。”

服务员找来了5元零头,女孩拿了往那小子手里塞:“姐姐只能帮你这些。对不起。”

孩子木木的,一直低着头,听从女孩子的摆布,被她牵到派出所也没有逃开。

“民警大哥,请给小弟弟找个睡觉的地方吧,谢谢您。”

女孩跟我分手的时候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完就往候车大厅去了,也许是等天亮吧。

两天以后,我在校园湖畔又见到了她,她在读英语,清晨的几缕阳光照着她的头发,像照进森林。她是新生,是我的学妹呢。我过去向她打招呼:“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她清亮的眼睛迷糊了一会儿,旋即笑了,自自然然地叫了我一声:“哥!”从此我在这校园里有了一个妹妹,她在这校园里有了一个哥哥。

同学们都认为她是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我们没否认,也没去解释。因为有可能啊,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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