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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终结了郑钧“赤裸裸”的愤青时代

2004-04-29墨未凝

幸福 2004年18期
关键词:郑钧灰姑娘哥哥

墨未凝

他唱着《灰姑娘》、《赤裸裸》、《回到拉萨》,走了过来,走过许多故事,有一天他和相恋14年的“灰姑娘”走向红地毯。一头长发也已剪去,他要做一个新好男人。他就是郑钧。

疼痛的少年

郑钧出生在西安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只有他和哥哥两个孩子。在郑钧的记忆中母亲长得很漂亮,爸爸也很帅,然而不幸的是,在郑钧7岁那年父亲便患癌症去世,自此母亲便带着他和哥哥艰难度日。

母亲承担了家中所有的重担不说,还背负着父亲得病时欠下的两万元外债,尽管如此,她却不让两个孩个和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那时郑钧母亲的工资只有可怜的58元,两万元的债务让她一直还到郑钧18岁考上大学为止,所以至今郑钧为有这样的母亲骄傲,而母亲也让他从小到大骄傲地面对一切。

父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是郑钧记忆里家中最难熬的痛苦时光,家中整个气氛和三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整个家没有了温暖,显得破碎而凌乱。

那时大郑钧9岁的哥哥因还债的压力过大,他把生活的不公几乎全部撒到郑钧头上,那时候的郑钧十分恨哥哥,兄弟俩的关系一度紧张。有一次趁母亲不在家时,哥哥把郑钧带到一个工地上,在无人的空房间里狠狠地打郑钧,郑钧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敢哭出声,事后哥哥还要他把脸擦干净,回家不能对母亲说,所以当母亲回到家发现了郑钧的伤时,害怕哥哥的郑钧只好对母亲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了。

或许是缺少父爱的缘故,小时候的郑钧性格急躁,常常惹得母亲生气,有一次两人因为一件事吵得一蹋糊涂,母亲一气之下说要离家出走。当时郑钧和哥哥都被吓坏了,连忙寻找,好半天后,郑钧才在学校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找到母亲,当他看到母亲正在孤独无助地哭泣时,郑钧一下良心发现了,想到母亲几年来的含辛茹苦和自己的不懂事,他紧拥着母亲,泪水涌出了眼眶,那天郑钧的心痛到了极点。

随着郑钧的长大和懂事,家里的情况渐渐有了好转,他和哥哥的关系也好了起来,郑钧清楚地记得在考上大学要走的前一个晚上,哥哥把他叫到房间对他说:“郑钧,你现在长大了,要自己独立地面对一切了,今后我再也不会打你了,你安心地上大学,我会在家好好地陪伴着妈妈……”哥哥的话令郑钧再一次伤感地流下泪来。

也许正是家境的悲惨,使郑钧从小学会了独立和自强,凡事他都会比一般人要想得多,而正是这种独立和坚强帮助他在随后的人生旅途中度过一次又一次难关。

提到小时候的故事,郑钧只有一个字:痛!

做个歌手也挺难

1987年,郑钧考入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工业外贸专业,因为专业原因他接触了大量的西方文化,其中对他触动最大的就是音乐,而英、美六七十年代优秀的流行音乐和摇滚音乐使他过分地迷恋。不久郑钧便用省吃俭用下来的钱买了一把木吉他,开始不知疲倦地废寝忘食地练习,那种没有任何音乐基础的学练,感觉像是在啃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连续很长时间,郑钧逃课躲在宿舍里练习,有时候机械得像白痴一样。在他练得有点眉目之后,便和一些朋友组织起一支简单、幼稚但不乏激情的“火药”乐队,常常穿行于各院校之间的演出让他有一种醉酒之后才有的纯粹的飘飘然的快乐。

由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1991年郑钧决定退学到美国留学,然而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希望渐渐变得渺茫。在两年的百无聊赖中郑钧饱尝了绝望,冰冷的现实令他难以平静地面对,于是一头扎进音乐里。在那两年时间里,郑钧为了维持生计他曾在歌厅唱歌,为了能够弹上一把好的吉他,他甚至不计报酬地随西安当地的某个歌舞团到很艰苦的地方演出了长达几个月,也就是在这段动荡的日子里,诞生了他的第一批作品。

1992年郑钧携带大使馆的签证通知和自己的作品来到了北京,在等待签证的日子里,郑钧依旧没有放下心爱的吉他,那段时间他几乎身无分文,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他一天下来只吃两个煎饼,到后来他连地下室也住不起了,有一天晚上落魄的他竟然睡在地下通道里,身体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回忆起那段岁月,郑钧不无感慨地说:“那段时间惨得简直没法说。”尽管母亲和老师一再不要让他冒险退学、唱歌,但郑钧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在痛苦和近乎绝望的等待中,郑钧终于拿到了签证,然而就在他要飞往美国时,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黑豹乐队的经理人郭传林,在听过郑钧的作品后,郭传林当即把他推荐给红星生产社,红星以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郑钧的潜质,并鼓励他继续从事音乐创作,而红星所表现出的对音乐人才的诚意与高品质的制作水准也吸引了这位热爱音乐的年轻人。就这样,郑钧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1992年7月,他与红星生产社正式签定了唱片合约。

因为没有一分钱,公司很快便预支给郑钧3000块钱,捏着这一小沓钱,郑钧兴奋得快要跳起来,长时间以来郑钧几乎不知道钱已变成什么模样了,看着钱他就会兴奋地笑,总是把3000元钱来回地数了又数。就在这时候,郑钧心爱的女朋友来到了北京,于是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便给了女友1000元,女友走后不几天,母亲从西安赶来看他,为了向母亲表示自己日子过得很好,郑钧更是出手“大方”,然而当母亲看到他第一眼时被吓坏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郑钧的脸色发黄,再看到他穿的烂牛仔,母亲只好心疼、无奈地叹口气。就这样3000元不足一月便剩下一点点刚够日常的开销。

因为有了稳定的东家,郑钧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展示,那一天他的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对他说:“郑钧,你真应该为这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写首歌。”当时郑钧兴奋的感觉就像他想像中的西藏一样空灵而神秘,于是他是在想像西藏的过程中完成了《回到拉萨》的创作,而这首歌也是郑钧为了纪念自己生命中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的一段欢乐时光。

太多的波折和困苦让郑钧的心难以平静。那是1992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郑钧极度无聊,怎么也无法入睡,还没有出名的他感觉前途一片黯然和渺茫,他不由得回忆起大学校园的快乐和悲伤,以及他深爱着的“灰姑娘”,半夜三点郑钧突然激动得翻身下床一蹴而就写下了《灰姑娘》这首忧郁而伤感的经典情歌,写完的那一瞬间,孤独的他哭了。

正是这些来源于真实的故事,使郑钧找到了创作灵感,写出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他那自然而又略带一丝懒散的声音打动了无数人,从而也使得他获得了数不尽的荣誉和掌声,他的每一首歌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歌词中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情真意切,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的所有作品,事实上都是激发我创作欲望的某些真实故事,其中有些是令人不堪回首的,或者是我根本不愿公布于众的。”

两个女人终结了他的愤青时代

郑钧的外表在常人看来有些冷酷,但是母亲和女友却是他心中最为柔软的部分。2004年1月12日,郑钧和他相恋了14年的“灰姑娘”终于走向婚姻的红地毯,之前他曾对外强调自己要娶的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要娶的女孩是什么样的呢?

女朋友是郑钧的校友,在学校期间也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年轻人,她是一个一笑眼睛就弯成个小月牙儿的女孩,有一天郑钧对她说:“你那么喜欢笑,我以后就叫你笑笑吧!”没想到女孩当真了,后来有一次聚会时,郑钧发现这个女孩很认真地为每一位叫她名字的人纠错,那一刻,郑钧心头一震,他感觉爱情似乎要来了。

初恋总是那么朦胧和敏感的。在一个高校联欢会上,郑钧一曲《无情的歌》唱罢,深情看着台下:“我想把这首歌送给一位快乐得只懂得欢笑的女孩,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你听得懂!”当时笑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随后郑钧和一个美貌女孩的同台演出,使笑笑莫名的忧愁涌上心头,她苦涩地提前退场,含泪给郑钧写了一封信:“我在一个离你很近的地方想你,我是不想想你的,但是藏起了思念的词语却叠不起思念的心,或许这一生都没有缘分把你拥在怀里,但是,我爱你。”署名“灰姑娘”。

当时郑钧正忙着联系出国,没来得及看这封“情书”,并退学去了北京。一年后拿到签证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归家欲使他回到久别的校园,看到笑笑久违的笑容,他才明白自己回来寻找的是什么。回京收拾东西时,郑钧终于看到那封迟看的“情书”。

在最初恋爱的岁月里,笑笑给了郑钧最大的安慰,当郑钧成名时,笑笑便在幕后做他的经纪人,默默无闻地支持着郑钧的音乐苦旅。笑笑做事十分低调,不爱张扬,至今外界都不知道笑笑到底是谁。郑钧说笑笑不是一个普通人的原因是,两人竟谈了长达14年的恋爱,用郑钧的话说就是笑笑温柔善良、很有包容性,最主要的,是她能理解他,这么多年甘于在背后承受着常人不能承受的一切,虽说期间两人也有波折,但2004年初两人还是风光无限地走到了一起。

同样,郑钧对于母亲的评价也莫过于世上最美丽的语言,或许是他亲眼见证了母亲受到太多的苦和难,所以在任何场合一提到母亲,郑钧眼角便会湿润:“我的母亲是一位勤劳善良的中国传统女性,也是世上最坚强伟大的女人,她做的牺牲只有女性才能做到,男性是无法做到的。”

郑钧的母亲处事也很低调,他和郑钧一样从不把爱表现在外面,两人常常是在无声的内心世界频繁交流着,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非常支持郑钧的音乐创作,但是不会作任何评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自然会说出不喜欢的理由来。

2003年底,郑钧推出了他的翻唱大碟《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在这张专辑的封面上,郑钧写了这样一段有意思的话:“谨以此专辑纪念在浪漫有罪的年代浪漫;个性不在的地方,个性的人们;特别献给我的外婆和母亲。”郑钧之所以会在新专辑中翻唱很多老歌,便是由于妈妈的原因。郑钧说:“唱这些老歌,我不会觉得过时,因为这些都是很经典的旋律,更主要的是——它们全都是我外婆和母亲喜欢的,我要把这些歌送给我的外婆和妈妈,也希望新一代的歌迷也能去体会一下这些歌。”

专辑出版后,郑钧特意送给了母亲,母亲特别激动,他似乎一夜之间发现儿子是那么地在乎自己,爱着自己,更理解她这个在那个“个性不在”年代的人,也许这是郑钧献给母亲最为厚重的礼物。

生活中的郑钧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男人,一头长发并不能掩饰他对家的依恋和脆弱的内心,他也渴望属于自己的家庭幸福,所以为了迎娶自己的“灰姑娘”他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长发,他说自己的“愤青”时代早已过去,以后大部分的时间该用来经营家庭的幸福,做一个新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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