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赶上了
2004-04-07
一向低调的葛优也出书了。由葛优母亲施文心、妹妹葛佳撰写的《都赶上了》一书,详尽的讲述葛存壮、葛优父子的艺术人生、婚姻家庭和生活趣事。
天生胆小
成名以后,有些观众和记者常问葛优的父母,葛优是不是从小就显露出表演天才﹖更有不少人问,葛优是不是在家里也那么幽默,爱说笑话﹖其实葛优从小就害羞又胆小,他的父母从没想到他会当演员。
曾经有一次,葛存壮在摄制组拍戏。有一场戏需要几个小孩当群众起起哄,葛优正好在摄制组玩。老葛让儿子上,可葛优就是不敢。演戏不敢,生活中也胆小。晚上剧组工作人员夜宵给发面包,那时葛优已经十多岁了,愣是不敢,没有去。气得老葛直骂:“领个面包算什么事!怕什么?”
葛优上学时挨欺负了,葛母问他:“被人家给了一拳都不吭声?”葛优说:“嗨!那是一个专门打架的主儿。学校有这么一帮人不干别的,就打架,跟别的学校打,跟别的班打,我惹他干嘛。”葛母一想可也是,文革后遗症,打架斗殴是英雄,犯不上跟他们较劲,惹不起躲得起。此乃聪明之举也。
成名后,葛优依然害羞。葛优刚有一点名气时,电视台请他演小品,抹不开情面,他去了。他演一名警察,和同台演出的其他演员不搭调,演小品需要适度夸张,他却保持他的生活化表演。不成,以后就再不演小品了。
再说电视台请他当主持人,他也不敢。就是腼腆胆小放不开,嘴皮子也跟不上。一般演员是观众越多越兴奋,越来劲,葛优却是人越多越放不开。电影学院请他去跟同学们聊天,他说:“台下坐着一千多人,那叫聊天!”也没有去。
这么胆小、腼腆,怎么能演戏呢?但他却硬是演好了,并且得了个“平民影帝”的称号。对此,冯小刚说:“优子除了演戏,别的什么都不会。”乍一听,这话有点刺耳,葛母不乐意了:我儿子就那么窝囊,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又一想,还真说对了,儿子不会做生意,不会办企业,不会开饭馆,更不会做官,确实只会演戏。行行出状元,演戏能演好也不错了。什么都会干的人,毕竟少数。
其实做为哥们,冯小刚很能理解葛优,说:“他常能换位思考,常替别人想。这可能是症结所在吧,怕别人难堪,怕别人尴尬,怕得罪人,就是这样。”
葛优的宠物
葛优从小爱养小动物,最早的宠物是两只油鸡。
小时候,葛优家和黄建中导演是邻居。黄家养了一对半大油鸡。白天放出去,晚上就用竹篓关在厨房里。葛优见了喜欢,就自动承担起养鸡的任务。早上他把鸡抱出去,撒到院里。傍晚,他找一些菜叶子剁碎,再掺进一点棒子渣面儿,装在一只小铁罐里。到了楼下院子里一敲铁罐,两只鸡就不知从哪儿飞跑蹿了出来。葛优等它们吃完食,又把它们抱回来放在竹篓里面。每天如此,从不间断。后来他干脆把自己叔叔从东北捎给家里人吃的上好的棒子面全部都喂了鸡。两只鸡长得又肥又壮,黄色的羽毛油光水滑,两条腿上也毛茸茸的像穿着毛靴,看上去真精神。那两只油鸡简直就成了小葛优的骄傲。
不久,黄建中的爱人金萍生孩子了。黄家喂鸡本来是为了产妇补养和下奶的。可是看见葛优这么宠爱两只鸡,根本就没敢提杀鸡。当时,金萍的母亲专门从老家来侍候女儿坐月子。过了一阵,就说要杀鸡吃。刚说这话,老太太就看见葛优在厨房门后面抹眼泪。老太太心软了,只好不杀了。又等了一些日子,老太太要回老家了,黄建中还是决定杀鸡。还给葛家送来一大碗清炖鸡。葛优硬是没有动筷。
黄建中的儿子小迪子生下后一直由她姥姥带。姥姥有时候把迪子睡的小车放在楼道里,葛优就去帮助推车。一般星期六下午姥姥要到自己儿子家去,黄建中夫妇还没有下班。葛优就催促说:“姥姥,你走吧,我帮你看着。”姥姥走了,葛优给迪子喂水,还给换尿布。很负责任,很耐心的。小迪子长得很可爱,特别是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葛优很喜欢他,可能小迪子也成了他的宠物。
葛优结婚以后,仍然喜欢养小宠物。他曾经养过一只小鹦鹉。日子长了,他在手心里放上小米,伸进笼子里,鹦鹉在他手心里啄食,然后他把手退出来,鹦鹉仍然站在他手上啄食。他就想这样把鸟儿训练成他的朋友,想让鸟儿跟着他走,认识他,跟他交流。当鸟能站在他手上不惊飞时,他真是心花怒放。但是,当他离家出去拍摄影片时,鹦鹉寄养在亲戚家,不小心被放飞跑了,前功尽弃,说起来很遗憾。
他还养过一笼小文鸟,驼色的和白色的,小红嘴,小红爪子,特别可爱。葛优给小鸟用木料做小窝,铺上柔软的干草,精心饲养。小鸟居然给下了两枚蛋,小得像爆米花,玲珑剔透,可爱极了。可惜,没有孵出小鸟,虽然贺聪用棉花包着放在暖气上,也没能成功。
后来,葛优夫妇出去拍摄影片,把鸟笼放在地下室,托人喂养。等到回来时,才知道鸟儿都死了,不知道是什么野物咬死的。葛优仔细察看,门下边有一条缝,很窄,猫肯定是进不去。有一只鸟儿死的时候头和翅膀紧贴在笼子的栅拦上,下半身已经被吃掉了。那惨状目不忍睹,使得葛优心疼自责,发誓再也不养鸟了。
以后葛优还养过一条狗,也因为要出去拍戏,没奈何,送给一位农民了。葛优还养过花,但他老怕花渴了,总是给花浇水,结果花让水淹死了。
葛优和影迷
虽然葛优现在成了影帝,但他曾经跑了十年龙套,默默无闻。
刚出名时是1988年,拍了《顽主》,获得当年“金鸡奖”最佳男演员奖提名。一天,葛优骑自行车走在礼士路附近,有人喊:“杨重。”他马上答应了,而且回过头去看,却遗憾没有见到那人。还有一次,在餐厅吃饭,葛优坐在那里,另外一桌的几个人老是朝他这边看。他就特意多坐一会儿,让人多看几眼。这两次让葛优感到特别满意,有了一种被人认可了的感觉。
但还有一件事,让葛优一直难受到现在。那是在深圳拍戏的时候,他逛街坐一中巴,戴一顶帽子压得挺低。后边儿有一人认出他来了,挺大声地问他:“你是葛优吗?”当时车上人挺多的,葛优怕人多起哄,就说:“我不是。”那人该下车了,可站门那儿没马上下去,摇着头说:“葛优葛优,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挺不错的人,没想到你当着面就能撒谎。”当时把葛优弄得那个难受噢!就好像迎面一盆凉水浇过来了。
还有一次也让葛优记忆深刻。“摄制组在一个地儿拍戏,一群小学生,也可能有初中生,知道我在这拍戏,就来找我签名。我给他们签了几个,制片主任就来打圆场,说葛优还没吃饭呢,等他吃完饭拍完戏都给你们签。这一下可好,他们一下子招来了几十个。我在里边拍戏,就听他们在外面喊:‘葛优,出来!葛优,出来!不依不饶。我觉得心里挺不落忍的。”
没出名的时候盼出名,可是等真出了名以后,葛优就有点害怕了。一次在长安商场,他和贺聪买窗帘布,买着买着,售货员那眼神就不对了。葛优一回头,10米开外一个半圆,站一圈人,看他怎么买东西。“你说那让人多难受啊!”不过相比起石家庄那回的事儿,这还不算什么。
有一次葛优跟演艺圈的人组队到石家庄踢球去。进去有人带队护航,完了出来没人管了。场下那么多观众“呼啦”一下围上来,握手的,拉胳膊的。又上来一帮人没得可握没得可拉了,就拍拍葛优的秃瓢,“呱唧”、“呱唧”响,根本也没法拦啊,疼得葛优心里直冒火,那也得忍着。“可能人家也是高兴,‘啪,给你一大巴掌,他那可能就有幸福感了。”葛优跟他媳妇说过他怕见人。有一阵儿到了哪儿,先“吱溜”一下钻个僻静地方躲起来。后来他看了一篇文章,好像是英达写的,说名人就是名人,你不能再假装是老百姓,等弄得没人理你又受不了。葛优觉着也对,“人家拿你当名人,有些事儿免不了,只能认了。可要从根儿上说,我也是一普通人,谁心里没点脾气呀。”
不过这事要是跟下面的事儿比起来,也还又不算事儿了。
葛优刚拍《编辑部的故事》那会儿,有一精神病人找到他家。那人来时提一包,穿西服还打一领带,身上喷了点香水。当时葛优正和贺聪在家呢,看他站门口,以为是普通的影迷,就赶紧说:“进来,进来。”可那人哼哼唧唧地不坐也不言语。后来好半天才说:“我刚从安定医院出来(北京最著名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哟!葛优一激灵,马上就认真了。结果是什么呢?敢情他是遇上难事儿,谈恋爱吹了,受刺激了。可人还清楚,什么时候吃几片安乃近、安定,都明白。
那人跟葛优说:“我觉得我呀,脑子不对。”葛优说:“我脑子也不对,睡不着觉。”那人又说:“我觉得我走路姿势不对。”葛优说:“我走路姿势也不对。”说着说着,反正两人像的地方还真不少。后来他挺满意地走了。
最后,葛优还说了一乐子。有一次他在飞机场候机,一个观众兴奋地冲他跑过来说:“冯巩老师,请您给我签个名吧,真不容易碰见您。”葛优想了想,告诉那人说我不是冯巩,多让人扫兴;说我是葛优吧,也不好。干脆代劳一次吧。他就拿起笔给他签了一个冯巩的名字。心里还想:不知道冯巩会不会怪我侵犯他的姓名权,我的字写得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