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等
2003-04-29大仙
大 仙
凭什么自己老跟自己较劲?因为不跟自己较劲,就觉得没劲。
凭什么老拿别人说事儿?因为自己已经没事儿可说,别人的事儿说起来过瘾。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汉子根本就不理解饱汉子有多撑。
凭什么恋爱?凭什么结婚?凭什么要孩子?
人的一生,也就这三件大事儿,干嘛不堆到一块儿给办了?
凭什么不恋爱?凭什么不结婚?凭什么不要孩子?
这三件大事儿,我已连下两城,等到准备要孩子的时候,我突然止住了。
凭什么要孩子?凭什么不要孩子?想来想去,我凭什么不让祖国再多一个花朵?凭什么不让东方再升起一颗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生活,就是生下来,再活着。既然别人把你生下来,你凭什么就不生个别人出来?
凭什么我老浪迹天涯,你老呆在家?凭什么我还没有家,你都找好了下家?
凭什么?
一生能读多少书
李霁宇
一个人一生有多少时间做学问呢?这是个有趣的简单算术题。算你活70岁罢,除去不懂事的孩提及垂垂老矣的时段,你只有60年,60年中谋生、生存、干活、打工,你只有30年,再除去生病、应酬、娱乐及种种非自愿的浪费,你最多有10年的时间读书做学问,算起来一辈子满打满算也就是3000来天罢。好,不算新知识,不算现代层出不尽的新学问,再除去政治、经济、科技等学科,只讲文史,有多少典籍、有多少古今中外的名著?这就是说你一天读一本也读不完,更不要说消化理解研究了。在阅读、思索和融会贯通三者间,在时间的分配上起码得三三分成,你一辈子能读通精通多少书?按时间和精力,最多1000本到头了。再说,能如达摩面壁9年的人世上有几个?这个算法也许有人不同意,换一种算法求证。读一本书要多少时间?认真读一本书一般是3天左右,再加上做眉批、笔记、思考、消化、资讯整理、写作或讲演,起码得3天,为生存的工作、家务、应酬、休整算三四天,这就是说10天能消化一本书。一年365天,10年是360本书。如果你还要搞运动,生病,上山下乡,当右派,冤假错案一下,再关心国家大事、地球大事、时事新闻或足球之类的,一个人在一生中的读书做学问的有效期最多是30年,算下来也就是1000本书到头了。
这道算术题适用于专家。不是专家也就等而下之了。
我一个同学想设计飞机,于是上了北京航空学院,毕业后分配搞科研,却只是研究飞机轮胎上的花纹而已。他一辈子就干这个。这就是专家的概念。在社科中,只算文史,这门学问中,再缩小些,到文学罢,外国有数的经典名著约200本,中国古典的名著算100本,近代的代表作粗算100本,现代的作品算零头吧,100本,有关的资料算100本,闲书杂书算100本,加上报纸、时事、广告、电影电视和新翻译出版的新书,比如诺贝尔奖得主的书,这就够1000本了,如果你还要写,你基本上没有时间了。(反过来你要写作,你就没有读的时间。)何况有的书让你绞尽脑汁,比如《资本论》,比如《约翰·克里斯朵夫》,比如《人间喜剧》。
因此,我从来不相信作家们读过多少书,就算吴宓、钱钟书、沈从文这些大家们,那时不过四五十岁,有多少读书做学问的时间(还得扣出挨整、不作为的无奈时间)。问题是更年轻的后人,总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博览群书,都装出一副饱学之士的样儿,我真的不信。大多的旁征博引不外是翻书抄书,大多的知识都是一知半解。我相信才气,但不迷信学问。凡是故意说些高深的话的人,凡是动辄引经据典的人,凡是不时引用什么名人的话的人,我都打问号。就如引用马克思的话的人大多未必读过《资本论》一样。
世界太大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我都是一问三不知。我想这才是正常的。
(吕丽妮摘自《作家文摘》)
用冰冷表现洁白
李敖
二十五年没见过雪,这次久别重逢,你的感觉自然是深刻动人的。你说“假如人的品德能像雪那样洁白,心地不像雪那么冰冷该有多好”,但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些洁白,却只用冰冷来表现?
一般情的标准是人情之常的标准,生离死别,送往迎来,待人接物等等无不在人情之常标准上朝前滑,大家也照例办事,不以为异。但有极少的一些人,他们的表现却好像不近人情的,冰冷的:有的人好朋友死了,他只三号而出(奏失);有的人太太死了,他却鼓盆而歌(庄周);有的人独生子少小离家到外埠求学,临走时一滴眼泪都不掉(胡适母亲)。
有个小男孩,跟他爷爷感情最好。一天爷爷死了,在开追悼会的时候,他却没有参加,独自一个,跑到常跟爷爷钓鱼的地方,流连了一下午。参加追悼会是人情之常;但不参加,却是用冰冷表现了另一种方式。
有个公认的伟人(林肯),跟他父亲闹别扭。他寄钱给父亲养老,却不肯回去看看。父亲临死前,他也不肯,他说:“我们再见面痛苦多于快乐。”死前见最后一面,是人情之常;但不见面,却是用冰冷表现了另一种方式。
雪的表面很冰冷,但雪化成溪、汇成河,作用就非常明显了。但人们总怪雪冰冷,雪却不解释,它只用洁白答复了一切。
(流水摘自《李敖文集》)
相约无期
易 敏
旅居欧洲一年有余,回国后发现亲朋故友竟不翼而飞。翻开电话本,曾经熟悉的号码要不变成了忙音,要不就是“很抱歉,您拨的号码是空号”。人呢?这一闪念,已觉寒从胆边生。
人当然还在,偶尔也有联络,怎奈生活境遇迥异,岂是片言只语了得?悲也罢,喜也罢,不再分享。
留守的也不少。偶尔拨通几个电话,互致问候,然后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嘱咐:有事打手机。原来每个人都在生存场上拼杀,有的在赢,有的在输,却没人肯停下来。
终于有一天,一位旧友挂来电话。亲热攀谈间,忽听她一声惊叫:“不好!涨啦!”随即匆忙收线,说上午进少了,补了仓再打过来,之后却音讯杳无。
我有位大学同窗、闺中密友,虽同住相邻两个城区,却数年未曾谋面,其间各自经历了怀孕、生产、养儿育女。近来每次通话,总被孩子的哭闹声打断。“这样吧。”她殷切建议,“其实咱俩离天坛都不远,找个周末,带上孩子,上那儿碰头如何?进园后以手机联络!”这倒是一个实用性的计划:能充分利用时间,兼顾亲情与友情,可惜至今尚未实施:不是她太忙,就是我不凑巧。
不知又过了多久,几位青春时代的老友终于得以相会,地点在建国门一带酒吧。见面后迫不及待地互问:这些年怎么样?所答皆是饮食男女、忙碌生涯。被问及回国感受,我说在国外找不到人说话,回国了还找不到。
不料如此肺腑之言却遭到他们的一致讨伐:“就说你吧,你!为了今天的聚会,我们一共给你打了28个电话,历时两月有余 ……”
(张强摘自《家庭百科报》)
你属于哪种气候?
生活在热带地区的人,为了躲避酷暑,在室外活动的时间比较多,所以那里人的性格暴躁易发怒。
居住在寒冷地带的人,因为室外活动不多,大部分时间在一个不太大的空间里与别人朝夕相处,养成了能控制自己情绪,具有较强的耐心和忍耐力的性格。比如生活在北极圈内的爱斯基摩人,被人称为世界上“永不发怒的人”。
居住在温暖宜人的水乡的人们,因为海滨气候湿润,风景秀丽,万物生机盎然,所以,人们往往对周围事物很敏感,比较多情善感,也很机智敏捷。
山区居民,因为山高地广,人烟稀少,开门见山,长久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便养成了说话声音宏亮,商量事情直爽,对人诚实的性格。
生活在广阔草原上的牧民,因为草原茫茫,交通不便,气候恶劣,风沙很大,所以,他们常常骑马奔驰,尽情地舒展自己,性格豪放直爽,热情好客。
然而,长期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高楼大厦林立,工矿企业众多,温度较高,降水较少,空气不清新通畅,这种憋闷的气候常使城市人形成了孤僻忧郁的性格。
(席辉摘自《中国公众科技网》)
分类和偷懒
劳 乐
我一直特别讨厌被人归类。这也是因为我在上中学时曾遇到过一件很荒唐的事。
那天我们年级在上课间操时的确太闹了一点,于是体育老师把我们全体留下来训话。训到一半时上课铃响了,把整个年级扣下来不让上课似乎不像话,所以体育老师就想了一个办法。她让有海外关系的人举手,把他们先放走了,说是为了不影响“与海外友人的关系”。然后又让属虎的人举手,接着认定正是我们的属相使我们闹得无法无天。
上大学后我参加了一个心理学小组。在一次活动中,老师讲了西方自古以来就流传的人的4种气质类型:多血质、粘液质、胆汁质和忧郁质。它们代表的是你到底是爱想入非非、沉稳、冲动还是郁郁寡欢。讲完后老师让我们给自己做测试,结果我发现自己除了不是忧郁质,其他3种都是。
工作后我在单位碰到了一个信奉“血型论”的同事,他相信人的一切问题都可以用血型来解释。他的重大发现之一是:我们单位之所以风格保守,是因为A型血的人太多。这种血型的人据说很固执。B型血的人据说很开朗,但我也遇到过一个自称很忧郁的B型血的家伙。我所了解的血型理论只有一点与他相符,B型血的人总喜欢说“不”,但内心里未必反对你的意见;那个人正是这么一个爱找茬的家伙。
我自己更倾向于相信西方的12星座。这可能是因为我遇到过一件用星相学很能解释得通的事情。当“星座学说”用在某个人身上不太灵时,我会把血型、属相、天象等因素全都归进去。我知道这很荒唐,不过,作为一个天蜴座的人,我有理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作为一个A型血的人,我有权利固执己见;作为一个属虎的人,我有精力不被这些东西真的搞得神魂颠倒。
说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位体育老师的路上。确实,“这些分类是无可奈何时的一种偷懒的方法”。就个人而言,我对待这些东西的态度和对待天气预报的态度一样。穿错了衣服时,我通常只会骂为什么天气不像天气预报中说的那样。因为我很清楚,如果一气之下把气象台砸了,以后真到需要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人给我报告天气。
(席峰摘自《中外期刊文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