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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驻澳部队“姊妹花”

2002-04-29文/凌

现代妇女 2002年1期
关键词:陈红澳门部队

●文/凌 远

在解放军驻澳门部队的女兵行列中,有两个来自哈尔滨的姑娘,名叫陈红和陈岩,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双胞胎本来就引人注目,更何况她们年轻、美丽、乐观、开朗,充满朝气又能歌善舞,又没有城市女孩常有的“骄、娇、矫”三气,更何况她们是在充满阳刚的军营里。美丽的“姊妹花”,是驻澳部队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今年12月20日,是澳门回归祖国两周年纪念日。笔者有幸在这个大喜日子前夕赶赴澳门,在澳门驻军的荣成大厦采访了陈红和陈岩,听她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一生中有进驻澳门的经历,比起同龄人来很幸运

与解放军驻澳门部队的其他官兵一样,陈红、陈岩身着绿色军装,只是肩头的红肩章,说明她们是文艺兵。她俩眉清目秀,一脸清纯,不失少女的活泼,又显得落落大方。与社会上同龄的女孩子相比,她俩多了几分成熟。

刚刚年满18岁,正是如花的季节。像陈红和陈岩这样面容姣好、身材苗条,本来可以穿许多漂亮衣服,可是作为军人,就得把自己无条件地融入绿色方阵中。成年累月地穿军装,她们却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更不后悔。

陈红、陈岩是1999年秋入伍的。这年7月,她俩刚从北京中央歌舞团中专班毕业,因为成绩优异,留在北京的专业团体没有什么问题。老师已经跟她们打过招呼,在中央歌舞团选人的时候,她俩的名字是在前面的。也就在这时,她们得知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招考,当即决定先报考。

之所以把部队文艺团体作为第一志愿,缘于她们心中的“女兵情结”。跟爸爸妈妈通电话,家里完全赞成。其实,她们的母亲张雁年轻时也羡慕女兵,只是没有机会穿上军装,女儿向往部队,也圆了母亲未曾实现的心愿。

在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的招考中,她们凭着自己的实力,从来自全国各地的几百名考生中,脱颖而出。

陈红说:“接到入伍通知书那天,我们打电话告诉我爸我妈,他们比我们还高兴呢。”陈岩接着说:“最逗的是我妈,不到半天工夫,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家所有的亲戚和她的同事和朋友。”

不久,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解放军驻澳门部队正式组建。陈红和陈岩被选中,成为这支装备现代、兵种齐全、人员精干的部队中的文艺兵。一到珠海基地,她们就投入了迎接澳门回归大型晚会演出的筹备。那是驻澳部队首次向社会亮相的重要任务,各级领导极为重视,。

她俩在晚会上挑大梁。跟过去“单打一”不同,既要发挥舞蹈的强项,又要演出其他小品,还要辅导战士排练。陈红累得嗓子都沙哑了,陈岩有一次上台前还打吊针。她们从来没学过曲艺,虚心向行家请教,把快板打得十分顺溜,编出了数来宝《澳门知识知多少》。

1999年12月17日,解放军驻澳门部队在珠海基地举行迎接澳门回归的文艺晚会,中央电视台作了实况转播。陈红和陈岩参加了五个节目,有集体的,也有她俩个人的。由于她俩的精彩演出,她们被誉为“军中百灵”。

三天后的12月20日,被葡萄牙管制四百年的澳门回到祖国怀抱。奉中央军委的命令,解放军驻澳门部队从珠海基地出发,经拱北海关进驻澳门。万人空巷,人们自发地排列在驻澳部队经过的道路两旁,争睹解放军的风采。他们载歌载舞,打出欢迎的横幅,热情欢迎解放军的进驻。

陈红和陈岩告诉笔者:在解放军驻澳部队的开进车队中,全副武装的战士站在卡车上,她们坐在前面的面包车里,饱览了沿途的欢迎场面。澳门回归一洗百年国耻,作为中国人,她俩感到非常自豪,同时也因为身临其境,感到十分幸运,也更加激动。

而今,虽然年龄跟才到的新兵差不多,但她们进入军营已经第三个年头,算是名副其实的老兵了。

普通人家的双胞胎,从小就有表演的天分

1983年7月6日,是她们生命的起点。当时,父亲陈长涛把临产的妻子张雁送进医院,只带去了一床小包被。做父亲的没想到,呱呱落地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婴,这叫他喜出望外。

当张雁从生产剧痛后的昏睡中苏醒过来,守在一旁的陈长涛忙请护士把孩子抱来。张雁看到了护士怀抱的两张粉嘟嘟的小脸蛋,对丈夫说:“给她俩起个什么名字呢?”陈长涛喜欢读书,特别崇敬那些革命先烈。他说:“给她们起名‘红岩吧,大的叫陈红,小的叫陈岩。”张雁点点头:“小名就叫红红、岩岩。”

陈长涛和张雁感情笃深。70年代中期,他们中学毕业先后下乡插队,同是哈尔滨老乡,相识在同一个公社的知青点里,患难与共。1980年,随着城市知青政策的落实,他们结束“上山下乡”的日子,回到哈尔滨。1981年,携手跨进婚姻殿堂。

现在,一下子有了两个小宝宝,一会儿这个孩子哭了,一会儿那个孩子哭了,换个尿布都来不及。本来带孩子就没经验,一个还不知道该怎么喂,两个更不知道怎么带了。他们手忙脚乱。

面对这一双可爱的“掌上明珠”,双方的老人更是喜不自禁,她们都愿拉扯这一对小宝宝。而最后的妥协方案是,这两个孙女,姥姥和奶奶一家带一个。大的陈红让姥姥带,小的陈岩让奶奶带。张雁出院那天,陈家抱走了陈红,张家抱走了陈岩。

等陈红和陈岩长到两岁,张雁和陈长涛就把这对双胞胎接到自己身边。他们想,虽然老人帮着带孩子很放心,可是姐妹俩从小不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可能会生疏的。通情达理的两家老人觉得他们说得在理,老人们也轮流过来住住,帮帮他们的忙。

从此,陈红和陈岩几乎形影不离。上幼儿园的时候,她俩已经是一对人见人爱的小丫头了。张雁给她们梳一样的小辫,穿一样的衣服,花钱不多,却十分得体。最有意思的,是她俩都喜欢“臭美”,在家里拿着妈妈的纱巾舞来舞去。人们都说,她俩是块搞表演的料。做父母的在家里是观众,她俩怎么疯,大人都不喝斥,不压抑孩子的天性。

1989年,6岁的陈红和陈岩上学了。她俩穿上同样的新衣服,背上同样的新书包,拉着手跨进了香芳区香安小学。老师见她俩一模一样,生怕分不清,就把她们分在两个班里。说也怪,以前她俩身体一直很好,进了学校却时不时地生病,不是这个头痛发热,就是那个感冒咳嗽。张雁想想不对劲,小家伙在家都是朝夕相处的,会不会因为到学校分开了就容易生病呢?她到学校找校长求情,把孩子分在一个班。说来也怪,自从她俩到了一个班,就像吃什么灵丹妙药似的,平时的小毛病都没了,整天活蹦乱跳的。也许,这就是双胞胎的感应吧。

陈红和陈岩是在一个宽松的家庭环境里成长的。她们5岁时跟少年体校的教练学过花样滑冰,8岁时学过电子琴,只要是正当要求,父母都支持。张雁曾经想给女儿买架钢琴,姐妹俩都不愿意学,父母也不勉强。

1992年的一天,已经上三年级的陈红和陈岩向父母亲提出,要报名参加舞蹈训练班。她们事先已经“侦察”过了,上课时间是星期天的晚上,不影响平时的学习。父母见她们说得在理,便同意了她们的请求,但要求她们两不耽误,互相促进。陈红和陈岩懂事地点点头。张雁觉得,她们将来即使不搞舞蹈专业,也可以培养女孩子的一种气质,对于她们的成长是有利的。

尊重孩子的选择,送她们去北京圆梦

1995年,陈红和陈岩12岁。这时,北京中央歌舞团到哈尔滨来招生。北京是首都,也是人文荟萃的胜地,自然很有吸引力,报考的人数非常可观。那是个星期天,陈红和陈岩结伴去了初试考场。也许是因为她俩抱着平常心,动作十分柔美,表演也非常放松,给负责考试的王姗老师留下了极好印象。王姗曾是个舞蹈演员,一眼就看出,这对同胞姐妹是块搞舞蹈的好料,便把她们作为这次招生的重点对象。初试过了,复试也是一路绿灯。

当北京的录取通知书寄到时,全家人意识到,他们不得不作出选择,做父母的很矛盾。他们原本只希望女儿把喜欢文艺作为业余爱好,在知识经济的时代,最好能有个一技之长立足于社会,而搞舞蹈只是个青春职业。况且,从小到大,她俩没离开过家,到北京上学,离开家这么远,父母亲确实有些舍不得,也不放心。不过他们觉得,人生的路很多,不给孩子一个机会,那么很可能会让她们抱憾终生。接下来是钱的问题,陈长涛和张雁都在国营企业工作,单位效益越来越差。原先陈红、陈岩曾考取一所艺术学校,可需要一次交完学费,不得不放弃。这次北京学费可以按年交,他们商量,想办法挣些钱,还是让孩子去北京。

陈红和陈岩按时到北京中央歌舞团报到了。同去的陈长涛和张雁看到那里是封闭式管理,老师也很负责,这才放心。然而,女儿一给妈妈打电话,北京那边哭,哈尔滨这边也哭,毕竟是只有12岁的孩子啊。过了一个月,张雁不放心,拉着陈长涛再到北京。两个孩子见到妈妈,抱着她就流泪。但是张雁发现,离开父母的孩子,正在快速地成长起来。

供女儿上学,光靠吃“大锅饭”不行。陈长涛向朋友借了汽车,白天上班,晚上跑出租。张雁则辞职“下海”,开始做服务生意,给广东一家企业做代理。她在大市场租过场地,也拎着包去给销售商送货,再苦再累,咬着牙挺过来。

在平时的通信中,陈长涛和张雁都没有把家里的事全告诉她们,只是要她们安心学习。等到她们放假回家,张雁给人家送货,也叫陈红和陈岩帮忙,大包小包地拎着,冬天冻手冻脚,夏天满头是汗,让她们知道父母的艰辛。她的目的是让孩子知道珍惜父母的付出,珍惜学习机会的来之不易。

陈红和陈岩在北京学了三年,是正规化的锻炼。每天早晨5:30起床,进行跑步和体能训练,到晚上9:00练完晚功,一天除了三顿饭和两小时午休,都是紧张的舞蹈课程。周六和周日是文化课,她们得以充实文化基础知识。

天天不断的练功,未免单调和枯燥,也有厌烦的时候。她们互相激励,不被情绪的波动压倒。肢体的酸痛甚至受伤,在练功过程中也是常事,她们总是关心着对方,一人有了病,另一个帮着照顾。班上其他同学都羡慕她们。

结束北京的学习生活,陈红和陈岩这两个城市少女已经今非昔比,她们除了舞蹈专业的造诣,还拥有了独立生活的心态和能力。后来之所以能很快适应军营生活,跟她们从小离家上学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走进澳门的军营,走不出父母的目光

在解放军驻澳门部队中,陈红和陈岩严格按照普通一兵的标准要求自己,缩小老百姓到军人的距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逛街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事情,可是驻澳门部队有纪律,当兵的是不准随便外出的。

陈红和陈岩随部队进驻澳门近两年,只出去过三次。第一次,老兵退伍,组织老兵在离澳前参观,首长特批她们跟着去转转;第二次,是驻澳部队的演出队有人调走,临走前领导批准他们在澳门看一看,还是首长特批的,让陈红和陈岩一起去游览,顺便逛了逛街,算是开了“洋荤”;第三次是陈长涛和张雁到广东出差,特地办了“澳门游”,到澳门来看女儿。驻澳部队规定,家属来队只能在休息室见面,而且有时间限制。部队首长对陈红和陈岩说:“你们的年纪小,父母来一趟不容易,放你们半天假吧。”中午12点出外,到下午5:30赶回,这假期就是一道命令。陪父母转到近5点,太阳还明晃晃地照着,她们就急着赶回部队。父母问她们,能不能一起在外面吃个饭,她们连连摇头。按时赶回部队,一分钟也没超假。

女儿与父母平时的感情联络,写信是主要的渠道。有意思的是,陈红和陈岩给爸爸妈妈的信,从来都是各写各的,写完了也不互相看,装进一个信封就寄走。倒是父母来信,是写给她们两人的:“最亲爱的女儿……”

陈长涛爱抽烟,肺部患了大病,动了手术,但他还是断不了烟瘾。妻子张雁看不过去,劝了他不知道多少回,就是不见成效,还弄得夫妻间很不愉快。“最亲爱的女儿”陈红和陈岩便写信去,劝说爸爸把烟戒掉。张雁看他真的戒了烟,高兴地说:“还是女儿的话有用啊!”

往年的母亲节和父亲节,陈红和陈岩都会买贺卡,给爸爸妈妈寄去,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今年的母亲节和父亲节,陈红和陈岩商量着,她们有了津贴费,给爸爸妈妈妈买件礼物吧。可是在澳门不能上街,买东西就得等到珠海去。6月,陈红和陈岩到珠海基地参加演出,她们抽空请假上街,给爸爸选购了一条领带,给妈妈选购了一条手链,寄回家中。陈长涛和张雁接到女儿的礼物,比什么都高兴,他们都舍不得用,像宝贝似放起来。

今年7月1日,是陈红和陈岩18岁的生日。在这之前,张雁就写信来,问孩子需要什么。尽管她们一再说,部队的伙食很好,什么也不需要,做父母的仍然要给孩子过生日。张雁专门上街采购,买了孩子爱吃的一大堆小食品,给她们寄来。她们收到的那天,正是生日的前一天。

也许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孩子不管走多远,长多大,在父母的眼中永远是孩子。陈红和陈岩长大了,对人生的许多问题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她们跟父母亲无话不谈,包括找对象应该是什么标准。张雁说:“20岁以前,我得把关,20岁以后,我不管了。”

说是这样说,陈红和陈岩的爱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作为女兵,她们遵守军队的纪律,因为战士不准谈情说爱。作为少女,她们当然有玫瑰色的梦想,并不忌讳这个美丽的人生话题。她们告诉笔者,随着年龄长大了,接触社会多了,视野开阔了,父母亲也跟她们平等地交换意见了。

有一回她们在家跟父母亲聊天,张雁笑道:“你们将来找对象要‘广泛培养、择优录取。”又补了一句:“不要像我,只找了你爸一个,后来结婚的还是他。”她们忙帮着爸爸“抗议”:“我爸不是挺好的嘛!”张雁笑了:“是啊,幸亏你爸人不错,这是我的运气。”正是在谈笑间,父母亲把自己的择偶观传给了女儿。他们并没有摆出教育者的架子,只是让孩子参考。

陈红和陈岩是军营的“大忙人”。她们要参加正常的教育训练,还要参加各种重要演出。从元旦、春节、五一、七一,到国庆、元旦、春节,她们都有重头戏。因为演出,她们接触到许多重要人物,比如澳门特首何厚铧先生,看了她们的演出十分赞赏,她们趁机提出合个影,何厚铧高兴地答应了。

陈红和陈岩今后的道路还长,但澳门在她们的记忆里将是深刻难忘的。她们准备明年考军校,考什么专业,父母亲让她们自己拿主意。她们说:“当然还得从自身条件出发,考军队的艺术院校。”

又谈起父母。她们说:“最感谢的,是父母亲没有逼着我们学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的兴趣。”“他们不指望我们成为明星,而是希望我们能够有自己的爱好。因此,不是要我学,而是我要学。学什么都能学得好。”

本来笔者是采访这对“军中姊妹花”的“事迹”的,没想到牵扯出了一对父母亲与一对双胞胎女孩子的情感故事。尽管这是个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奇闻轶事,然而笔者从她们还很年轻的人生轨迹中,从这普通人家的普通日子里,感受到许多启迪:那就是,做父母的以怎样的心态看待孩子的特长?做子女的有怎样的回报才使父母宽慰?

(责编关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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