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政协常委杀人戕已为哪般

阿　平　　晓　高

2002年7月2日，湖南省益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左继传故意杀人案。左继传，女，48岁，原系政协益阳市二届常委，中国民主促进会益阳市民进支部主任。此前一个月，左继传在自己的卧室残忍地杀害了同居不足一年的情人，湖南工具厂下岗职工刘小虎。

曾经沧海

左继传1954年出生于湘中地区的桃花江畔。桃花江是出美女的地方，早在20世纪30年代，一曲《桃花江是美人窝》就将此地的美名蜚声于海内外。天生丽质的左继传1971年从桃江县一中毕业的那一年，被当地政府选中去广交会当讲解员，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的儿子也连连称其“东方美人”，并与之留影纪念。至今，这美好的一瞬珍藏在她的影册中，成为她美丽青春的见证。

花香自有蜂蝶舞。更何况，左继传还出身于一个干部家庭，其父当时担任桃江县财政局局长一职，是权重一方的财政大臣。因此，她的身边就有了成群结队的追求者。不过，对于爱情，左继传有着白天鹅的执著。她当时最爱看的书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冬妮亚的爱情是她追求的境界。她甚至想像自己就是那位穿着华贵毛皮大衣的冬妮亚，在西伯利亚的茫茫雪野上邂逅那位年轻的筑路工，邂逅爱情。这样，在左抵右挡许多爱情之箭时，一个男孩还是悄悄敲开了她的心扉。他叫李志民，时任桃江县县长的儿子，李志民高大英俊，出身官府之家没有一丝纨绔之气，却有着平民之家孩子的真诚与柔情。

此后不久，左继传的爱情经受了一场考验。1977年下半年，李志民的父亲被调往河北省邯郸市任职，李家举家北迁。此时，左继传意欲同往，但遭到父亲的坚决反对。父亲认为，南北方差异太大，难保女儿日后婚姻幸福。但左继传执著于爱情，全然不顾父亲的反对，甚至不惜父女亲情断裂，跟随恋人到了邯郸。她在举目无亲的北方举行婚礼时，她家人连婚礼也未参加。

这一切，左继传无怨无悔。

然而，随着婚后生活的延续，左继传发现生活并不如意。抛开饮食的不适不讲，左继传感到痛苦的是丈夫的大男子主义越来越浓，几乎与恋爱时判若两人。有一次，李家众多亲戚聚会，左继传忙乎了半天，中餐时却被告知不能上桌，说这是北方习俗。左继传想不通，偏往桌上坐。这时，李志民竟吼着将她从桌上拉下来，她觉得尊严损尽，与丈夫大闹一场。从此，夫妻感情出现裂痕，常为一些小事吵吵闹闹。使他们婚姻彻底解体的是丈夫的蜕变。当时，李家不少亲戚大权在握，李志民借此倒卖了一些紧俏物质，赚了一大笔钱。此后，有了钱的李志民便沉湎于享乐之中，总是醉醺醺归家。左继传劝丈夫少喝，丈夫不听，有时甚至拳脚相加。于是，左继传渐渐心灰意冷，苦苦熬过10余年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之后，于1991年离婚。

即便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当时的左继传从没有放弃对事业的追求。时为邯郸市实验小学教师的她，满腔热血倾注在三尺讲台上，所带学生成绩优异，屡屡在各项比赛中获奖，她自己也被破格评为小学高级教师，并升为该校教务主任。1991年至1997年，她还出任了邯郸市邯山区教育局成教科长一职。

1997年，左继传年过43岁，深感岁月沧桑，青春不再，愈加彻骨地思念家乡，并开始办理回调手续。当年5月，她历经周折，终于调回益阳市资阳区政协工作。

左继传，一回家，她的妹妹左继军与不少亲朋好友便为她张罗对象。对于婚姻与家庭，她虽已心灰意冷，但心湖深处却并非一汪死水。不久，时为资阳区民政局局长的周爱民再次走进她的生活。周爱民年长左继传12岁，军人出身，其妻因病去世。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左继传感到他挺关心人，遂决定自己的后半生与他牵手。就在这一年的10月2日，她与他登记结婚。

遗憾的是，生活再次戏弄了左继传。周爱民作为民政局长，在湖南的基层率先建立了救灾扶贫互助储金会，也正是在主持这个储金会的工作时，他滥用职权，违章担保动用资金63万元，其中55万给其子在江西省德安锑矿开矿，结果矿山亏损巨大，资产殆尽，致使国家资产遭到重大损失。1998年，资阳区爆发“两会”(农村合作基金会、互助储金会)挤兑风波，深感已纸难包火的周爱民于这年6月畏罪潜逃。逃亡之前，周爱民要求左继传无条件与他离婚，6月9日，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左继传的第二次婚姻，就这样在8个月的时间内灰溜溜收了场。这给左继传的打击还有甚于她的第一次。自此，她陷入深深地反思之中。回顾40余年的人生经历，她试图在生活的链条中找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她固执地认为，自己追求心目中的理想爱情并没有错，如果错了，那也只是红颜薄命，总有一天，生活总会还她幸福与安宁。正是怀着这种心理，在此3年之后，虽年近50但风韵犹存的左继传，再次也是最后一次邂逅了一场“艳遇”，并将这场“艳遇”认定为天命之年到来之前的“生活的补偿”。

因情而困

与周爱民离婚之后，左继传并未沉沦于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她较快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其时，她已担任政协益阳市二届常委，资阳区民进支部主任的要职，繁忙的工作使她的心灵有了寄托。

不过，毕竟年近50，身体状况已不如前，2001年5月间，她经常感到腰间隐隐作痛，便到益阳市中心医院去检查。医生说，40多岁的人腰痛是常见病，也没有特效药，不如多运动运动，比如跳跳舞，这样体质一好起来，病痛就减少了。左继传一听，也觉得是个好建议。是啊，一天净开会处理公文和应酬，运动确实很少，再者，下班之后，孤身一人回到空空的房里，也觉百无聊赖，何不去舞厅放松一下。于是，左继传选择了离宿舍不远的资阳区工人舞厅，那里舞池大，音响效果好，舞客也多。

5月21日晚，左继传选了一身宽松得体的衣服，淡淡地化了妆，往镜前一看，她竟也惊叹自己原来还有这般风韵。带着这份自信，她下了楼，打了的，直奔舞厅。

令左继传始料不及的是，工人舞厅并未给她友好的见面礼。她在舞厅就座之后，听过了几段舞曲，还没有一位男士邀她起舞。她静静观看，终于看到一位男舞伴的舞姿挺美，终于在音乐暂停时向这位男士发出邀请。不料，就在她伸手之时，这位男士的女舞伴却半路杀出，断然挡住了左继传的手，并随口吐出一些不礼貌甚至侮辱的话。左继传好不尴尬。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对方，自己的衣着与话音并无半点轻浮之处啊!尽管此时此地，谁也认不出她是市政协常委，但涵养还是使她冷静了下来，就在片刻的尴尬之时，一个高个男人迅速走上前来，向她伸出左手，将她牵人了舞池。左继传好不感激。

音乐响起来，舞技娴熟的高个男人带着左继传转了一圈又一圈，用黑亮的双眼注视着她，并说些得体的话，左继传感觉好极了。

舞厅终场的时候，出于对高个男人解围的感激，左继传主动邀他来到附近一茶庄喝茶。在这里，左继传与这男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相约下次在舞厅相见。

在接下来的几场舞中，左继传越来越觉得在这男人身上体验到一种对异性久违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官场之中所不能给予的，于是两人相约的愈加频繁。这男人叫刘小虎，48岁，系湖南工具厂的一名下岗工人，其妻几年前就与他离了婚，这些年也没有找到固定职业，靠干些零杂事维持生计。刘小虎是用富有磁性又略带伤感的声音向左继传叙述这一切的。对比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渐渐地，左继传心中涌起深深地恻隐之情。她决定帮帮这个男人。怎么帮?刘小虎文化程度不高，机关里的事当然干不了，再者，也无一技之长，技术工种干不了，那么，就只能干点体力活了。于是，左继传从存单中取出5000余元钱，为他买了一辆摩托车，出面免掉了一些费用，要他载客弄点收入。但是，刘小虎跑不足一个月时间，就说一没效益二又辛苦不干了。左继传没法，又出面联系要他为某公司销酒。说是刘小虎销酒，左继传也在帮助销。毕竟是市政协常委，社会知名人士，左继传打电话写条子，说一位至亲下岗了，敬请关照，人家哪有不买面子的?这段时间，左继传没少低声下气，但心里还觉乐意。

就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左继传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并越来越离不开他。当然，她也矛盾过，自己毕竟是有头有面的公众人物，这种“爱情”，旁人是否能够理解?再者，自己也近50岁了，孩子都大学毕业了，别人会不会耻笑自己耐不住寂寞?她对自己说：左继传呀，你已有过两次不幸的情感生活了，如果这次又受到伤害，你怎么办?但一到夜深人静时，她又想，自己年少时不就追求着一份脱俗的爱情吗?不就渴求一位温柔的男人相依相伴一生吗?那么，眼前这位下岗工人虽然地位卑微，但男人味十足，与他共度后半生，又有何不当之处呢?渐渐地，左继传自以为神圣的“爱情”，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灵空间。2001年中秋节前，她终于宽衣解带，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刘小虎。自此，她感觉重新获得了青春与幸福，她开始了与小虎的同居生活。

此后，为滋润“爱情”，左继传还为刘小虎配置了一部手机。刘小虎无钱花的时候，她不时送上三五百元。左继传想，刘小虎即便是穷光蛋一个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多年的积蓄加工资是足够生活开支的。自己找的是爱的归宿，只要刘小虎真心爱自己，对自己好，那么一切的一切，包括闲言闲语，都可以不屑。

正因为如此，2002年春节期间，左继传还特意来到刘小虎家吃了几顿饭。这个有数口之家的大家庭，位于资阳区大水坪办事处一隅，房子窄小潮湿，光线暗淡，一家人生活状况差，尽管左继传对这个家庭的感觉极不舒服，她还是恭恭敬敬拜见了刘小虎的母亲，还大胆地叫了刘小虎母亲几声“妈”，郑重提出要与刘小虎结婚。

刘家对左继传的到来，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市政协的漂亮女干部怎么看上了自家“老七”?

遗憾的是，刘小虎并不珍惜左继传的真诚付出。我们无法猜到已命丧黄泉的他，当时在舞厅里是怀着怎样的心理走近左继传的。反正，就在左继传越来越投入时，他却越来越将左继传心中的真爱视作一种游戏。左继传给他介绍的事，他总是干一段时间就不干了。没钱的时候，他就甜言蜜语去取得左继传的欢心，要到了钱就去挥霍。当左继传一次又一次郑重提出与他结婚时，他又以种种理由推脱。这叫左继传十分茫然与失望。

血案骤发

2002年1月中旬，政协益阳市二届四次会议召开。作为常委，左继传有许多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要撰写工作提案，并在大会发言。为此，左继传忙得团团转，也就在这段时间内，她还是隐隐感到，刘小虎似乎有事瞒着她。打手机时，他要么关机，要么总听见音乐的节拍。左继传警觉起来，忽然想起曾听说过，益阳休闲场所中有一批无业男人利用自身条件选择单身富有的中年女性骗色骗财，那么，自己该不是身边这个男人的猎物吧?想到此，她吓了一跳。

不久，在一次缠绵之后，刘小虎提出，要在左继军(左继传的妹妹，在资阳区财政所工作)那里拿几十万块钱，进一批酒，小赚一笔，希望做姐姐的出面协调协调。左继传断然拒绝了，她说那是公款，动不得的。由此，左继传心头不仅担心着什么，还隐隐感到一种危险在靠近自己，并靠近她挚爱的妹妹。

有时，左继传试探提出分手，刘小虎又执意不干。左继传一天不理他，他就将手机都打爆，甚至让左继传连会议都主持不下去。渐渐地，左继传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欺骗。但此时，她又觉自己已无路可走，同事们都知晓了这件事，自己又投入了这么多，最后变故，她觉得无法承受，她走进了情感的死胡同。

血案骤发于3月26日。

这一天，左继传觉得十分烦闷，在单位为一同事举行的欢送会上，她强作欢颜敬了几杯酒，自己也闷干了几杯，然后回到资阳区建设新村二室一厅的房子中，环视空荡荡的四周，她想起了刘小虎，不由伤心地落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为什么一份真挚的情感如此难以寻觅?对刘小虎而言，换个人也许会对自己感激涕零，可他为什么总是不冷不热的?自己的真诚付出为什么换不来真情回报?或者，缘分已尽，那就好聚好散，他又为什么时而前来缠绵不已?谈及婚姻，却又逃之天天?想到这些，左继传决定把刘小虎约来，最后一次谈谈。

刘小虎如约而来，他万万没想到，这是死亡之约。

刘小虎来后，左继传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在她披着浴衣走出浴室之后，刘小虎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刘小虎上楼来，左继传便问他刚才到哪里去了。刘小虎说，打电话去了。左继传不由猜疑起来，说：“我给你买了手机不用，许是背着我又约别的女人去了。”刘小虎反唇相讥：“是，又怎么样?男人为什么要吊在一棵树上，况且，还是一株老树?”由此，两人开始发生激烈争执。争执中，刘小虎说的话令左继传十分伤心。他嚷道：“我恨死你们这些当官的了!我花你的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就是要搞你们这些有钱的少妇!”“你们空虚，你们风骚，你们需要刺激，我需要的是钱!”甚至，刘小虎还边咆哮，边用手卡住左继传的脖子，叫喊着“我不仅要搞你，还要搞你妹妹，她也漂亮，她也有钱!”

此话一出，左继传顿觉如雷轰顶。原来的猜测与担心顷刻间化为了现实。她身边这个与自己同居了近半年的男人，原来竟是这么一副德性!痛醒之时，就是彻骨的失望之时，左继传无力地瘫在床边，半天说不出话。

至夜深时，双方都吵累了，不再说话。

11时，已彻底绝望的左继传悄悄起床，来到厨房，将20余粒安定片(她经常备有大量安定)倒入一种叫“仙妮蕾德”的保健营养品中，然后端到刘小虎面前，柔情地说：“小虎，我的冤家，你累了，喝杯饮料。”刘小虎不知其中有诈，他已习惯于享受这种关怀。看着刘小虎接过杯子，左继传心里一颤，再一次问他：“小虎，喝之前，你告诉我，到底爱不爱我?”“不爱。”刘小虎直爽地回答。“你不担心我在杯里下药?”左继传又问。“料你不敢!”刘小虎冷笑，然后几口将饮料喝下去，不久，就睡着了。就在刘小虎喝下饮料的一刹那，左继传的心剧烈颤动了一下，但呆立一阵后，她终于想到事已至此，自己再也没有退路了。之后，冷静得出奇的左继传回到书房，摊开纸笔，此时，过去生活的一幕幕涌上心头。自己的第一位丈夫本非纨绔子弟，为什么一有了钱就变了?历经痛苦逃出围城遇上周爱民，他又为什么将那么大的事瞒着自己，使自己也背着黑锅，受人指责，面子丧尽?自己对第三个男人付出了全部的爱，他为什么还不专意于自己?细细回顾这一切，她猛然悟出人生原本是游戏一场，可叹自己演得太笨拙了!既然如此不光彩，何不早点谢幕。于是，她拿起笔来，一口气给市政协主席、父母、儿子及刘小虎母亲写下了八封遗书。她对单位的领导写道：“要走了，真舍不得单位的领导和每一位同事。我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我的心态坏透了，再也找不到平常心了。”在给妹妹的遗书中，她说：“对于我与刘小虎由缘而爱、由爱而恨的种种细节，我不想对任何人说，就作为永远的秘密吧。我想说的是，我既拒绝不了他，又说服不了他，感动不了他，他让我痛心痛肺，他破坏了我的心情，葬送了我的灵魂，我实在受不了!生死由命，我既选择了这条路，那也是天意，由它去吧!”作为母亲，儿子还是最牵挂的。她没有忘记告诫儿子：“做人一定要诚恳，心术不正是最危险的，要去帮助、关心、爱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切记玩世不恭。”遗书中，她还对自己一生积蓄下来的所有财产20余万元做了安排，其中给刘小虎母亲赡养费3000元。最后，左继传写道：“如果到了那么一天，理想和爱情把热血烧干，生命就像一片红叶，我也要用最后的激情把它点燃，燃成美丽的火焰……”

做完这一切，已是3月27日凌晨七时，左继传拿出安定与水果刀准备自杀，举起刀之时，她突然想起隔壁昏睡的刘小虎。对，我不能便宜了这个我爱得太深又恨得太切的男人，我要教训教训他!于是，已完全丧失理智的左继传在墙角拿来一截长50厘米，口径粗约5厘米的铁水管，对刘小虎的脑袋敲去。左继传疯狂地嚷道：“小虎呀，小虎，你如此没有爱心，那你就尝尝没有爱心的滋味!”

顷刻之间，疯狂战胜了理智。刘小虎头上鲜血汩汩流出。估计小虎命已归西，左继传跪下来，对着这具曾给过她欢娱也给她带来了太多痛苦的躯体默哀了片刻。刘小虎就这样走上了不归之路。

然后，左继传先给政协打电话，说到长沙办事，请假几天，再给桃江的侄儿打电话，说有要紧的东西交他，要他速来益阳。待侄儿赶来，左继传将一信封交给他，嘱咐侄儿说，如果我妹妹左继军未给你来电话，你就在28号晚上9时打开此信封。安排了这一切，左继传回到家，然后割腕服安眠药，实施自杀。

到28日晚11时，左继传的侄儿才打开信封，一看，吓了一跳，里面有现金2万元及遗书一封。于是，他报了警。110从阳台进入左继传住室。尽管见过不少血腥场面，房内的场景仍叫干警们惨不忍睹，刘小虎穿着一条短裤，滚着棉被仰卧地下，鲜血从卧室流向客厅、厨房及厕所。另一间房里，左继传扑在床沿上，手还在滴血，人已高度昏迷。

之后，左继传被送往医院抢救后脱险。2002年4月29日，左继传被公安局逮捕。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留给人们的是沉重的思索……感情真是一把双刃剑吗?生命相对感情真该如此脆弱吗?

(责编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