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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岩王子”和他失而复得的美丽爱情

2002-04-29陈华文

现代妇女 2002年5期
关键词:阿强岩壁攀岩

陈华文 何 慧

世界上本来没有沙漠,只因为我每想你一次,上帝便落下一粒尘沙,于是就有了撒哈拉。

——女主人公的话

近几年来,北京、上海、武汉等一些大都市里,悄然兴起一股攀岩运动的热潮,这是一项时尚而冒险的极限运动,需要有较强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攀岩运动被人们誉为“岩壁上的芭蕾”。尹延辉目前是国内该项运动的顶尖高手之一,多次夺得国际国内攀岩大奖,被专业人士称为“攀岩王子”。在这里,他讲叙了自己攀岩时认识了一位纯情女孩,并演绎出美好恋爱的故事。

相恋在岩壁下

1999年10月,我在“钟楼杯”华山攀岩国际邀请赛中获得冠军。由于这次比赛在国际攀岩界影响较大,我也成了各家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人物。回到中国地质大学时,迎接我的是无尽的鲜花和掌声。

有一次,我应体育老师之邀,为上攀岩课的一群女生做示范作表演。当我走进体育馆的人工攀岩现场时,女孩们还不相信那20多米高的岩壁我能轻易地登上去。我什么也没有说,拒绝了老师给我的保护绳,双手紧紧地扒住岩壁,如同一只壁虎,嗖嗖地登上了顶端。女孩们发出一片惊叹和欢呼。在众多的女孩中,一位女孩面带微笑,双手叉在裤腰里,静静地看着我。她脸庞俊俏秀美,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高挑丰满的身上穿着一套紧身牛仔衣,透出一股飘逸的青春气息。

待到女孩们下课后,我起身正准备离开体育馆,这位女孩却挡住我的去路,微笑着对我说:“尹延辉,你真不愧是攀岩王子,我是学通社的学生记者阿惠,你同意接受我的采访吗?”我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漂亮女孩是学生记者,她圆润的普通话声音,实在让我无法拒绝。

没过几天,阿惠的人物报道在学校广播电台播出,我兴冲冲地拨响了她宿舍的电话:“记者小姐,你的文章太棒了,今晚7点我在枫林餐厅犒劳你,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甜甜的笑:“能和大名鼎鼎的攀岩王子一起吃饭,小女孩可是受宠若惊哎!”

我把自己精心修饰一番,来到校园附近颇有情调的枫林餐厅。真没有想到,阿惠已经早在等候我了。她的秀发在晚风的吹拂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迷人。我和阿惠在童趣盎然的千秋座位上荡着,天南海北地聊着。原来阿惠是外语系三年级的学生,她的家就在武汉的东湖之滨,父母是江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她这个独生女是妈妈的掌上明珠。我们很投机地谈着,仿佛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虽然才刚刚认识。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阿惠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由于我在攀岩比赛上花了很多时间,有一阵子,我的英语跟不上,阿惠就常常帮我补习,我会买一些话梅之类的零食“贿赂”她。我的年纪比她大,阿惠亲切地喊我辉哥。我和她并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常常引来同学们羡慕的眼光。

阿惠喜欢看我攀岩时雄健的样子,我在训练的时候,她常常是我惟一的观众。每当我成功破解一个难度动作时,她都会鼓掌,欢呼。我站在岩壁顶端上,也会开玩笑地给她回报一个飞吻。阿惠在我的影响下,也喜欢上了攀岩,我顺理成章成了她攀岩的老师。阿惠第一次攀岩时,爬到半空中,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我赶紧提醒:“稳住!侧身双手紧扒岩壁,向上攀!”在我的指导下,阿惠果然第一次攀上了顶端。她兴奋地冲我喊叫着:“太刺激了!太棒了!”第一个攀上岩顶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种成功心跳之感。我连连伸出大拇指,以示庆贺,同时又为她捏了一把汗。

感情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曾信誓旦旦地说过在大学四年里决不谈恋爱,一心提高攀岩水平,可在和阿惠接触后,我明显地感觉到离不开她了,只要一个星期不见到她的身影,我就魂不守舍,有说不出的相思之苦。1999年12月的一个周末,阿惠兴冲冲地找到我,非得让我陪她一起到学校后面的南望山攀岩不可。她说:“辉哥,我从来没有到户外攀岩呢,那一定更精彩!”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我和她一起来到攀岩场地,这里异常冷清,阿惠却很快活,她刚系好保护绳,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攀岩。刚攀了3米高,她立脚未稳一下子摔了下来。我一个箭步上前,用健壮的双臂牢牢托住了阿惠。我生平第一次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心儿突突地跳动。阿惠惊魂未定,只是啧啧地发出感叹:“好险哟!”这时,阿惠意识到我俩紧紧抱在一起,脸上掠过一阵绯红,害羞地闭上了双眼……我们恋爱了!我俩都为自己的初恋流下了热泪……

新千年的第一个元旦来临了,我为她送上了可爱的圣诞礼物,她也送我一张精致的贺年卡,上面有她画我攀岩的漫画,还有一行娟秀清新的字迹:“世界上本来没有沙漠,只因为我每想你一次,上帝便落下一粒尘沙,于是就有了撒哈拉。”这简简单单的话让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在新年祝福的歌声中,我和阿惠来到滔滔的长江边观看耀眼的焰火。奔腾不息的江水,一次次激起我们情感的浪花。

“分手”后的相思

时光不紧不慢地向前流淌着,我和阿惠的感情也在日渐加深。我常对阿惠说:“攀岩充满着危险,和我在一起,你不后悔吗?”她翘起小嘴说:“为什么想这么多,你攀岩时眼神那么坚定,充满自信,我就是看不够。”可我心中总是担心着要出事。

担心的事情果然出现了。学校体育老师在为同学们上攀岩课时,再一次请我来做示范。我轻松地攀上岩壁顶端,可当我系好保护绳开始悬垂下降时,地面工作人员一时疏忽没有戴手套,保护绳的拉力太大,工作人员实在力不从心,下降5米时保护绳滑脱,我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失去了知觉。体育馆内一片混乱,好多同学吓得大呼小叫。

我苏醒过来时,已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稍微动一下都疼痛难忍。阿惠见我醒了,又哭又笑地说:“辉哥你醒了,我们好担心啊!”她的声音颤抖着,语不成句,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我强撑着笑容说:“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后来我才得知,我摔伤后,阿惠哭成了泪人,她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在病床前守护我,不停地为我祈祷。阿惠在家中可是千金小姐呀!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脊椎骨错位,需要静心调养,虽然很多同学和老师都来看望我,可没有谁比得上阿惠的细心。她每天上完课后,就给我带来可口的饭菜,一勺勺地喂给我吃。她不停地安慰我,每过几天就换上一束康乃馨,每天还把我最爱听的张信哲的那首《爱就一个字》放给我听。她怕我学习掉队,就把我所学的功课学习一遍,然后为我讲课辅导。我感到我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从来都不做饭的阿惠,竟破天荒地学起烹调来,为我炖上了香喷喷的鸡汤。当她把鸡汤送我时,我发现她手掌上烫了几个血泡,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双手,久久无语。

我的身体日渐恢复,但她却熬得眼圈黑黑的,人也瘦了。40天过后,我可以出院了,阿惠比我还高兴。在回校的车上,阿惠躺在我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她说:“辉哥,攀岩太危险了,以后不攀好吗?”我没有回答。

回校后的十几天里,阿惠几次都劝我以后不再攀岩。我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好心,可是,攀岩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能没有攀岩。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爱情,我在鱼和熊掌之间痛苦万分。我想与她分手,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瞬间闪了出来。我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行!我岂不成了负心人!但是,我既然选择了攀岩这危险之路,就不能让我的爱人整天为我提心吊胆。我宁可独身,我必须为了爱而放弃爱。

一天傍晚,我约阿惠来到曾经情意缠绵的枫林餐厅,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惊诧地看着我,我语气决绝地说:“这是真的。”空气顿时凝固了,阿惠如同一尊凄美的雕像,可乐杯掉在地下的声音打破了可怕的平静。她泪流满面,转身哭着跑开了。

我和阿惠分手了,这是真的。同寝室一位哥们指着我的鼻尖骂我:“你把那么好的一位女孩甩了,真是没心没肺!”在指责声中,我沉默着。几天没有见到阿惠,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想念着她,我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倩影。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了,常常为一点小事,和同学大动干戈,全然没有一个“攀岩王子”所应有的风度。

阿惠一直是外语系公认的美女,一些男孩子知道我与阿惠分手后,抱着各种心思打起了她的主意,但一批批的男孩子都被阿惠无情拒绝。研究生院一年级一位高大威猛的男生阿强紧追不放,据说阿强除了个人优秀以外,家庭背景极大,其父是京城里的高干。面对这么好的条件,哪个女孩会不为之动心呢?有一天,阿强找到我,把我叫到学校的后山上,不由分说重重一拳把我击倒在地,他愤愤地说:“这一拳我是为阿惠打的,你给她的伤害太大了!”说完,又是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没有还手,说:“打得好。阿惠是个好女孩,我对不起她,希望你能真心呵护她!”阿强走了。我泪眼朦胧趴在山石上,觉得他是一位有责任心的男孩。

第二天中午,我到食堂打饭时,偶然碰到阿惠,她的脸色煞白,眼睛灰蒙蒙地毫无神采。看到我,她加快脚步走开了,我心里一片茫然。一个星期后,我又见了阿惠,但这时已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眉飞色舞的阿强,而阿惠的脸却是冷冰冰的。他俩其实也很般配,我这么想着,心中却涌起阵阵醋意。

我越发烦躁不安。我俩原本可以甜蜜蜜地在一起的。我多么渴望阿惠再亲亲地叫我一声“辉哥”,可是往日的美好已不复存在。在痛苦和失落中,我不知不觉点燃了香烟。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为了逃避这个伤心地,我打算回大连老家。可又来了比赛的任务:2000年9月,武汉将举办“索道杯”全国攀岩赛。比赛将集国内各路攀岩精英,这对于有实力的攀岩运动员而言,是最好的拼搏机会,可我犹豫了。情感的困扰和受伤后削弱的体能,让我感到力不从心。如果要拿冠军,除非全力投入到训练中去。然而,我不甘心,我需要忘却,我决定再誓死拼杀一次。

热恋在幸福地攀岩着

暑假到了,7月的校园空空荡荡,只有我和另外几名攀岩队员在体育馆里准备开始两个月的苦练。一天,当我走进体育馆时,我发现有一位女孩正在人工岩壁上攀登。天啊,原来是阿惠!这时,我听到阿强在喊:“阿惠,你可千千万万要注意安全啊!”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哎,到北戴河度假多舒心,偏偏受这份苦。”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阿强转过头一看是我,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阿惠已攀上顶端,发出兴奋的喊叫,声音里透出一种原始的野性和宣泄的快感。凭我的经验,这时的她手上会有大大小小的血泡。因为柔嫩的手是经不起坚硬石壁的磨砺的。阿惠正高兴地欢呼着,看到我,声音戛然而止。我和阿惠就这样无言地对视着。

第二天,我们正在训练,阿惠在阿强的陪同下,又来到了体育馆,她在我们不远的一块人工岩壁上攀登。我的队友轻轻对我说:“阿惠又来了,你怎么忍心让她来这受罪?”我皱了皱眉头。阿强不攀,只是站在下面,后来我才得知他患有恐高症。我经过阿惠身边时,发现她的手已经用纱布包着,并有斑斑血迹。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轻轻地说:“阿惠,一定很疼吧!”她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点头。感情刹那间奔泻而出,我不顾一切将她受伤的双手紧紧地捧在胸前,这时的阿惠身子一软,“扑”地一下倒在我的身上,再也没移动。我抱住了阿惠,轻声说:“阿惠,是辉哥对不起你,辉哥天天在想你。”她的热泪滚滚流出,像一个受屈的孩子哭道:“辉哥,你攀岩那么勇敢,为什么在感情上却如此的脆弱?你为什么要逃避我呢?辉哥,我对你放心不下啊!”我拥抱着善良纯美的阿惠,我有什么权利拒绝这份真爱呢?

阿强看着我和阿惠,先是准备发作,最后他终于镇静了,什么也没说。阿惠恢复了平静,说:“阿强,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人。”不知阿强喃喃地说了几句什么,便掉头快步离开了。我理解阿强的感情。感情就是这样的,我是幸福的。

在以后每天的训练里,阿惠都来陪我。为了我的身体百分百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她还特意从家里带来很多的补品,还专门买来煤气灶,亲自为我做各种可口的饭菜。每当我精疲力竭从岩壁场下来时,她就为我准备好了冰冰的矿泉水。阿惠的精心照顾,使我的体质很快恢复到以前。暑期结束时,我的训练成绩已超过了以前的任何一次记录。阿惠为我高兴,她为我鼓气:“辉哥,你是打不垮的硬汉,你一定能行,一定能拿冠军!”她的话让我信心大增,我在心里默默地念道:“阿惠,我会以金灿灿的奖怀回报你的一片痴心!”

比赛前一天,阿惠为了让我心情放松,拉着我去逛汉口汉江路的步行街。好久没有和阿惠一起手牵手在茫茫人海中徜徉了,趁她不注意时,我买了一个长1米的熊布娃娃,以示对她的感激,阿惠得意地抱着大熊布娃娃,雄赳赳地走在人群中。

2000年9月15日,阿惠陪我早早地来到汉阳龟山的“索道杯”全国攀岩赛比赛场地。在我准备攀岩之前,阿惠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手,说道:“辉哥,你可要抓稳啊!”我自信地点点头,望着岩壁出神。我的事业与爱情,合二为一的,分明都写在那上边。果然,在攀岩中,我远远地把对手甩在后面。这次比赛还规定,登上岩壁后在环山公路上还要跑3000米,最先跑到终点者为比赛冠军。跑步不是我的强项,我眼睁睁地看着几个队员跑到前面。此时,我仿佛看到阿惠迎风飘起的长发,我惊异于自己从未有过的强大的爆发力,它使我像箭一样射出,直射终点!比赛场地沸腾了,很多人围住了我,祝贺我,问我。我全不顾及。我拨开众人,寻找我的阿惠。啊,看见了,看见了,不远处,她正微笑地站在那里,如同我初次见到她一样,那么令人心醉。我冲上前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举过头顶,我和她如同三岁的孩子,肆无忌惮地笑着……

2001年2月14日情人节,我和阿惠又来到枫林餐厅,这天她化了淡妆,高贵典雅。我西装革履,背着手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阿惠见我什么也没有拿,小嘴翘起,微微有些失落。我说:“阿惠,请闭上眼睛。”这时,恰巧音响里传来张信哲的那首《爱就一个字》,我从背后拿出11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放在她的手里,她兴奋地惊叫了。我说:“我爱……”可她捂住我的嘴,抢先唱道:“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我一个反身,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2001年6月,我大学毕业了,我留在江城做了职业攀岩人,准备进一步发展和壮大攀岩运动。我还要陪伴在阿惠的身边,我和她在事业上一起坚定地攀岩着,在爱情上一起幸福地攀岩着……

(责编 关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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