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学中国大搞革新开放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飞腾,所取得的成就先后震惊了越南和老挝。老挝放弃封闭而改行市场改革政策,不再只是仰仗越南而改以中国为师。1986年,“革新开放”成为老挝的既定国策。这项政策实质的意义和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一样的。

与中国渐行渐近

现阶段,老挝党政官员和中国的交流日益增多。一些官员私下表示,以前到越南学习有升迁机会,现在则轮到既有越南经验,又曾到中国学习的人才有可能被重用。老挝权威人士透露,2000年间,有100多名中央部门的官员到中国学习改革开放的经验和邓小平理论。今年还会有数量相当的高级官员到中国取经。

了解中老关系变化的权威人士说,1975年前后,中国计划在老挝北部建几个大型基础设施,发展农业,但老挝随越南反华,中国只好放弃。1979年,中国对越南进行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中老边界也曾发生小规模交火。不过事过境迁,两国关系早已走出历史阴影,前不久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对老挝的正式访问,更加深了两国的了解。

如今,中国在老挝的影响力正日益扩大。1992年两国顺利解决边界问题。老挝北部跟中国接壤的丰沙里、乌多姆基、南塔三省的边境贸易相当活跃。老挝外资管委会投资服务处处长涅帕风尼说,到2000年11月9日为止,中国在当地的投资项目已达83个,协议投资金额达7400多万美元,排名第6。

江泽民访问老挝时,两国签订了双边合作联合声明,确定发展两国长期稳定、睦邻友好、彼此信赖的全面合作关系。中国将协助老挝建设琅勃拉邦医院,开发首都万象地区的矿产和发展农业等。

对老挝局势演变有研究的国际问题专家认为,老挝的变化即使不是对越南的离心倾向,至少也可以看作是不动声色地越过越南,直接向中国学习。老挝人发现,越南共产党的文件有大段内容,竟然和中共党代表大会文件的提法如出一辙。

尽管中老关系有了新变化,但是越南对老挝的影响依旧深刻久远。老挝在江泽民结束访问后不久,庆祝建国25周年时特别出版了一本用老挝文和英文说明的大型画册,在对外关系部分,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黎可漂1998年5月5日访问老挝时的大幅彩照放在最前面,图片说明写道:“老挝重视与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传统友谊、特殊的团结和全面的合作关系,并加强同中国的全面友好关系。”

尽管刚刚在老挝首都万象举行的第三届老挝越南贸易展销会只有不到20个摊位,商品也无甚特别,但是越南大使和老挝贸易旅游部长亲自为展销会剪彩。专程来参加凯山纪念馆开幕的越共的一名政治局委员致辞时特别强调,是胡志明和凯山缔造了越南和老挝的传统友谊,凯山纪念馆是为纪念已故老挝党和国家创始人凯山丰威汉而建立的。

小撮恐怖活动

老挝的社会治安一般良好,但警方注意到外国黑社会势力已开始出现,因而加强了检查和打击非法移民活动。但是有时因过分谨慎而波及进行正常投资和商务活动的外国人,护照被扣、吊销居留证、罚款的情况都时有发生。

真正让老挝政府头痛的是自由老挝分子的破坏活动。2000年,万象共发生8起爆炸案,其中越南使馆的炸药包和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访问前夕在机场的爆炸案,据说都是有针对性的。目前自由老挝分子的反政府活动规模很小,据了解其成员为顽固保皇势力。可靠消息透露,1999年在万象召开的越南、柬埔寨、老挝政府首脑会议,主要议题之一就是研究挫败美国等西方势力对三国合法政权的颠覆活动。三国领导人同意联手打击自由越南、自由柬埔寨和自由老挝分子的活动。

老挝政治上的稳定,给经济发展提供了条件。但是经济的实质增长是随1986年经济改革开始的。老挝外资委员会的投资指南指出,1999年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为5.9%。老挝25年来确实取得了长足进展,人口从原来的200万左右增加到今天的500多万,人均国民收入现已有200多美元。老挝政府特别鼓励外商投资于矿业、农业、电力等领域,并提供优惠政策。最新的外资统计显示,从1988年12月到2000年11月底,共有37个国家和地区在当地投资立项844个,项目金额总计约71亿美元。不过外资管委会官员补充说,这当中只有约30%的资金兑现。按此百分比计算,过去12年里老挝外资为21亿美元。

投资人士认为,老挝的优势在于投资成本低。和柬埔寨金边相比,万象的水电房租只是那里的1/10,工资不及金边的一半,而且工人很少闹事。一个从中国南方小镇到老挝经营大排档的老板透露,去年他以1000美元的成本开业,结果赚了8万美元。

老挝华人春风吹又生

1975年以前,老挝华人约有8万,多数经商,控制着该国的经济。但是1975年后,老挝华人纷纷离国。老挝中华理事会负责外联和交际事务的副会长蔡先生,今年73岁,是老挝的第二代华人。

蔡先生说,1975年新政府成立时华人只剩下2000多人,25年后,华人约有1万,其中持中国护照的华侨有8000人左右,另2000人加入了老挝籍,成为老挝华人。在柬埔寨和越南,仍然拿中国护照的华侨已经不多了。一名资深专家指出,据他实地考察,目前当地华人应有3万左右。

老挝华人在扩展经济势力的同时,也注意发展和官方的友好关系。逢年过节或政府兴建一些设施时,他们会主动出钱出力,请客送礼。蔡先生说,他们随时可以和政府高官约见,解决生意上的问题。他们也帮助因为护照的问题滞留老挝的中国人顺利回国。

万象的外国人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城里的马路比城外坏,寺庙盖得比学校快,地里的野草当菜卖。”但这并不是万象的全貌。革新开放10多年,尽管万象政府在政治思想上管制很紧,但是过去不为老挝所知道和熟悉的许多事物已悄然入侵,冲击着人们的传统思想和生活习惯。

革新开放也带来负面冲击

凯山纪念馆的讲解员解释说,1975年开始使用的老挝新国旗,红色代表革命,蓝色代表老挝国土,中间的白色圆形图案则代表纯洁。国家主席府、总理府等不少政府部门的建筑也都以白色为主。然而,日益腐败的现象已给纯洁的白色抹上污点。

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士说,老挝和柬埔寨、越南一样,要想事情办得成,办得快,就要给官员塞钱。他举例说,到外资管委会申请批准投资立项,一般要给200～300美元的好处费。得到批准后到商业部注册登记也要给100～200美元的好处费。不然文件一拖就是两三个月。公安警察借检查外人证件趁机捞钱的情况也不时发生。刚到万象的外商被政府官员和华人欺骗,损失财物的情况也很多。中华理事会的蔡先生提醒投资者,要注意选择合作伙伴,不然会吃亏。

马来西亚在万象东北70公里处,兴建了一个附近有赌场的度假村。这是老挝惟一的赌场。这个度假村规模不大,一层有几十台老虎机和游戏机,下一层是贵宾房,供来自泰国、中国等国的大客所用。平日赌场冷冷清清,只有20来个客人,但是工作人员却有250人,主要是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和老挝人。政府规定,当地人可以进入但不能到贵宾房赌博。

色情活动禁而不绝

老挝政府禁止卖淫嫖娼活动,但秘密甚至半公开的色情活动已经出现。不少饭店设有夜总会,举办舞会等。来这里活动的大多是当地人,客人可以找到来自泰国、越南和当地的女子作舞伴。不少女子相当开放,只要和客人谈得来,价钱合适,她们就会同客人出去。一位经营饭店的老板说,这种色情活动已经成为很多饭店的经营项目。除了一般老挝人外,政府高官也涉足这类色情场所。当局规定,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必须在午夜12点前关闭。凌晨1点之后在街头走动,很可能会遇到公安警察的检查。此外,老挝婚外情现象也日增。一个50多岁的出租车司机,开车途中指着路边一所房子说那是他情妇的住家。革新开放已使人们传统道德观念受到冲击。

老挝政府已留意到并着手处理由此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国际反艾滋病日期间,万象市政府在塔銮广场举行文艺演出,邀请中国、泰国、柬埔寨、缅甸、越南和当地著名艺人表演,宣传预防艾滋病的知识,吸引了2万多群众。表演者在台上把美国避孕套抛给黑压压的观众,引来阵阵笑声和叫喊声。看来如何在开放与传统之间找到平衡点,老挝政府得费一番思量。G(仲 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