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话剧“吊死”暴君

尼日利亚著名剧作家、诗人沃莱·索因卡（Ｗｏｌｅｓｏｙｉｎｋａ）曾经因为争取民主、自由与和平，安排演出反对尼国暴君阿巴查将军的话剧而被追捕，饱受牢狱之灾和流放之苦。

事隔多年，这名非洲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祖国，完成心愿，于近日在尼国首都拉各斯上演反对暴君的话剧，并宣称：“如果我们不能在最近的灯柱上问吊他们，至少，我要在舞台上象征式地把他们吊死！”

索因卡永远不会忘记１９９４年：当时他和朋友正在彩排一部反对阿巴查将军的话剧，名叫《美化采光井男孩》（Ｂｅａ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ｏｆＡｒｅａＢｏｙ）。就在该剧首演日那天，他们突然收到消息，说军政府已下令逮捕索因卡，索因卡只好逃走。

索因卡后来逃到英国，《美》剧在尼国上演的计划告吹了，其首演最后要在英国北部城镇利兹举行。然而，就在该剧公演那天，阿巴查将军把索因卡的战友——剧作家肯·萨罗维瓦判处环首死刑，令索因卡极度愤怒和痛心。

提起阿巴查的暴行，索因卡忍不住说：“如果我们不能在最近的灯柱上问吊他们，至少，我要在舞台上象征式地把他们吊死！”

事隔多年，阿巴查已死去，而尼国新政府亦承诺会逐渐推行民主。索因卡于是决定回国，并一偿心愿，在国内上演讽刺话剧。不过，索因卡表示，这部名为《叭噗国王》（ＫｉｎｇＢａａｂｕ）的新剧，并非只为报复阿巴查，“此剧是关于人性的扭曲面，直指那些自以为有权操控他人、有权令别人经历极端痛苦的人”。

除了尼国的阿巴查，此剧也讽刺了其他非洲国家领导人，部分剧情取材自尼国与塞拉利昂的战争、２０００年的科特迪瓦内战，以及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等。

“世上有很多‘叭噗国王。”这位于１９８６年勇夺诺贝尔文学奖的剧作家说，“看看穆加贝，他正是那种要终生掌权的人。”

索因卡直斥，穆加贝在位的２０多年，从没有试图改变偏袒白人的不公平土地政策，只有当他的权力受到威胁时，他才突然“良心发现”，发动黑人老兵抢夺白人土地，这种“以玩弄种族矛盾来达到政治目的”的手段，是“最令人鄙视的政治投机主义”，是“对南非政治和解精神的全然违背”。

不过，《叭噗国王》并非只针对那些折磨他人的暴君，它也批评只懂逆来顺受的民众，和漠视他人受苦的人。“人总要放下冷漠，了解别人所受的苦难。”索因卡说，“还有，如果没有人肯站出来，人们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事曾发生过。”

虽然阿巴查的继任人承诺会逐步在尼国推行民主，但索因卡仍坚持，尼国应该正视历史，追究以往暴政的责任。他说：“我可以做的事是：以特殊的手法反映现实，让人们为现实感到愤怒，为其他人所受的痛苦感到愤怒，恼怒自己居然容忍这些事情发生。”

和索因卡的其他话剧一样，《叭噗国王》糅合了现代剧场技巧与传统的说故事手法，以独有的非洲经验去传达对人类具有普遍意义的民主、和平与自由讯息。《叭噗国王》首先在拉各斯首演，然后会于瑞士、德国等地巡回演出，下半年，它还会登陆美国及澳大利亚。G（星岛）

《海外星云》（2001年2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