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奇村——斜尖

● 王 晔/文

不知上天在造就大地时是计算不精确还是设计有误,因而大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斜尖,这个叫“斜尖”的村庄位于山东济宁市境内。

名字与众不同,其实村子更“邪”,凡进入该村的人没有一个不晕头转向的,进了该村就好似进了“迷宫”,三转两拐你便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来时的路,若没有本村的人作引导,恐怕你拿着罗盘针也走不出村子。

从外表上看这个村子与其它的村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邻靠柏油路,交通方便,村内街道横竖仅七条,排列井然,村内的房屋也都很规则,每家都拉着矩形的大院墙;人们的日常行为与附近的村庄也没有什么异常,吃喝拉撒一同邻村人;在与其它村的关系上,互相通婚,鸡犬之声相闻。

然而这个不足七百人,面积仅一点八平方公里的小村庄却有着神奇的魔力,看似平常的村子,你走进去就会不知不觉地转了向,沿着这些屈指可数的街道你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走不出村子的范围,好似如来佛的手就埋在地上。

据当地人说,这里是穆桂英破洪州熂媚市古为洪州犑卑谡蟮牡胤,使了法术,故而“邪”。穆桂英是否在这里摆过阵,这似乎无需考证,但这里的地形确能扰乱人们的正常思维。笔者当初不信村子有如此的魔法,便到村里走。我是下柏油路沿正道进村的,道路宽广,小巷明净,绝无异常。为了小心起见,每拐一条街道都在纸上记下,并在拐角的墙上作上标示。走在村里,呼吸思维都没什么异常的感觉,东南西北也都心中有数,自感很清醒。原来如此,我忽然这样想,这是很平常的一个小村庄嘛,大概是本地人欺我是外乡人而编制的鬼话吧。算啦,不转啦,走犖冶惆醋胖缴霞窍碌慕村路线走,走了十几分钟我发觉不妙,中“魔法”了,我来时只走了七八分钟,怎么回去时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出去呐,路没这么长呀熚易邢缚纯此画的图纸,见鬼了,本村不过七条街道,我怎么竟画出了九条,何况我还没走完全村呐熚蚁萑肓嗣曰笾中……

后来我在一个小孩的带领下出了村,站在村外我仍不解,我什么时候上的“鬼船”,怎么会没一点感觉熛执人设计的迷宫,多是在悠长的路上设置了死道,而这里所有的街道都是宽敞笔直路路相通的,并无任何死胡同,且街道都很短,无幽可寻,这“鬼”出在啥地方熜奔馄娲濉—真是邪了。

我骑车在村外兜了一个大圈,试图发现一些秘密,结果徒劳,找不出一点可疑的动向。又把村子同其它的村子作比较,也无一所获。我拿出罗盘针对街道标志了一下,发现村中的街道并不是正南北正东西的,多有偏差,这似乎是一个疑点,可我又标了它附近的村子沈集,发现这个村子的街道在方向上也多有偏差,农村的街道大多都是依地势地形而来的,街道的偏差在情理之中,可这相邻的村庄咋会有不同的现象,是否这种方向的偏差中有着一种微妙熚也荒芾斫,只被一种神奇的现象吸引。

这里除了本村的人,外地来的人一概是“迷惑”,就是邻村的人也没有识辨方向的能力。一日东村有人家结婚,扎婚棚的木料不够了,便遣两个人到斜尖去抬,这两人进了村怎么也走不出。喜家等了两个小时不见人回,便来看个究竟,一看两人累得满头大汗地正满街转,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见鬼了,见鬼了牎

鉴于村子有这样神奇的“魔法”,村中人送人都送得很远,不把你送到外面的大街上决不罢休。村中之人家里来了亲戚,到小店买个东西或寻个厕所什么的都要由人引着,不然你便是有去无回,四处碰壁了。于是村中常能看到这种现象,一些误闯入小村的外地人满街转,转了一圈又一圈,急得满头大汗就是找不到出路。这种优势无形中也给小村增加了一层保护力。一日一位老太到斜尖看闺女,女儿女婿都下地了,一贼潜入村中,欺她人老,便将她闺女的家给偷了,老人急得团团转。女婿回来,老人便把家中遭贼的情况告诉给女婿,女婿问明了情况便安慰老人,说不用怕,他现在还没出村呐。女婿招呼了几个人在村中找,果然找到了贼,那贼正背着东西满头大汗地在村中转悠呐。

村中之人也常借助这天然的“迷魂阵”惩治一些不顺眼的外地人。如果你进村对人没有礼貌或做出一些令人不高兴的事,村中之人便不管你,任由你在里面转,以作惩罚,最后还不都是一个个威风扫地,夹着尾巴由村人领着落魄而走。所以进入村中的人一般都很客气。文化大革命时,公社的造反派闹那么凶,附近的村寨都斗了个稀巴烂,可独独不敢到斜尖胡闹,因为他们明白,一旦进了村子无人管无人问那就惨了。

笔者到小村去采访时,听村中一位老者给我讲述了一个新的故事,说昨天一位卖西瓜的欺小村偏僻漫天要价,村中之人便不理他,任由他在村中乱转,结果这人早上进村晚上还没走出小村,最后西瓜不得不降价……

选自《上海采风》1997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