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独具只眼

文/成城

乍见陈鹤皋，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漫说个子不高(约1.6米左右)，且瘦小伶仃，脸上还架着一副秀郎镜，哪里像个厮杀汉，活脱脱一介书生模样。可他明明是什么“无限制格斗术”的创立者，但是怎么看，也和我想象中的武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概是因为心中生疑，本来初次相见的一番寒喧，也变成了“公安”的盘问。出门在外，还是仔细点好。

“陈先生家住……”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良”，一下子打断我的话，自报家门：“杭州下城区昌化新村一幢一号。”并不无幽默地道：“还有邮编310006……”

我的脸就像喝了一口老烧刀子，“腾”地红了，嗫嚅道：“对不起，刚出火车站，又是初会陈先生。想不到我那搞新闻的朋友有紧急采访，让您受累接我。”

这一幕虽然算不得传奇，可也让我领教了陈鹤皋先生的谈锋。如果说文如其人，而他的咄咄言词，也和他的无限制格斗术一样，迅捷犀利，使遭遇他的对手，无暇还击。

陈鹤皋先生的“特种部队训练基地”距西子湖畔十余里。这里林木森森，院落宽广，远离市中心的喧嚣，不仅幽静，空气新鲜，而且“训练馆”敞达几百米。虽在草创阶段，自制的各种训练器具，应有尽有，且极具实战规模，实战气氛。

当我看了他的一个学生与“橡皮人”(汽车旧轮胎，粗木桩自制而成)格斗，心中惕然一惊，只见拳脚翻飞，“橡皮人”身上发出“嘭嘭”的巨大反弹声。那个学生时而高跃，抱住假想敌撕扭，肘撞胸窝，膝顶裆肾，时而以指挖眼，鹰爪锁喉，无所不用其极，所指均人身要害处。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打斗时口中连连发出的怪叫声，直如针刺，侵人心肺，几使我这个一旁观战者窒息。不知如将“橡皮人”换成一个活生生的对手，其感受又当如何?

我提出这个问题向陈鹤皋先生请教时，他笑着告诉我，自己方出道时，有关部门为考验他的无限制格斗术的威力，特地从省里请来一位全国散打冠军，而且是80公斤以上的重量级，来对我这个不到50公斤的小级别。上场对垒，观众都说是老虎对绵羊。

对方块头十足，肌肉隆起，根本瞧不起我这个瘦小枯干的对手。当时，看他那架势，一口可以平吞了我。而且他头戴帽盔，下有护裆，全身护具。我却是任嘛没有，赤膊上阵。但是，甫一交手，我一声尖啸，他抱好拳架微微一怔，我已如离弦之箭，扑到他的身上，拳脚膝肘，急如雨点般砸在对方身上，他立时扑翻。裁判分开，他立起身来再战，仍是不支倒地，并提出不比了。他最后说，不适应我的打法。

这无疑说明，无限制格斗术犹如其名——没有禁区，无所顾忌，不按常规的打斗、对敌。

其实，无限制格斗术的精髓就是“惟快不破，攻其不备”八个字。说白了，即“偷袭”二字的翻版。这是否与武术提倡的堂堂正正背道而驰，先不必讨论。可能这种打斗法，在许多正人君子眼中，既不屑于、更不齿于这么作。但是，只要我们反思一下，一些街头混混、黑道杀手，哪个不是以偷袭得手，打得自以为是的君子非伤即残。发生这种不幸，乃是君子太过愚腐，小人则毒辣阴险，不择手段。难道偷袭是他们这种人的“专利”，君子只有被暗算的份儿?

陈鹤皋先生的直言不讳，开始令我惊讶，非但不以为然，尚以为有欠光明正大之嫌。但随着交谈的深入理解，则引起了我的沉思。是矣，中国历史上不也有许多大人物是以“偷袭”成名的，如商鞅败魏国之兵，韩信下三齐之旅，淝水之战以及岳武穆的八百破十万金军，不出奇兵，不施奇谋，焉能以少胜多。看来，用兵者既不厌诈，何况打打杀杀。你不得不服气，小人、杀手们深得偷袭之三昧!可是，我们的陈先生却是在屡屡失败挫折中，悟了几近十年，才明白其中的“奥妙”。从而，才使他创出了“无限制格斗术”，这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凌厉杀伐来!

随后，陈鹤皋又以他那迅疾的身手让我大开了眼界。他的“杀伐”与刚才那个学生的演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不仅一动疾若电光石火，速度、凶猛兼而有之，而且其势沛然苍劲也令人毛孔悚然，心跳加剧。就是那刺人耳鼓的尖啸，声传数里，回音振荡，林中败叶扑簌簌飘落，真不知他那瘦小身躯中何以隐藏着这等惊人的爆发力!

他的身姿，他的出手，他的架势，一点也不好看，一点也不花哨，然而却极具实用价值，其杀伤力和那目不暇接的速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看他的身手，就如同置身于深山观虎豹捕杀猎物，再现了人类的生存本能——格斗搏杀艺术，这可是野兽所不具备的。所以，我们的中华民族才能从原始社会的刀耕火种，发展到今天的卫星火箭，穿越星空。

回到他的“办公”地，我问陈鹤皋先生，那与“橡皮人”格斗的学生，是不是和你学有几年了。出乎笔者的意料，陈先生回答：仅仅一个月。我带着不相信的神色，又问那个学生，他诚挚地点点头：“是的，就这一个月，比我从其它地方学的几年还要多，还要精。起码，陈老师让我认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格斗术。现在，我若和过去的师兄(指自己在其它地方的习武同门)再交手，一定可以胜过他们。在未到陈老师这里之前，我却连想都不敢想，因为功夫相差的太悬殊。可是，经过在陈老师这短短一个月的特殊训练，使我的精神、内功、信心，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有在这里，我才明白了武术的真谛……”

陈鹤皋教给学生的不仅仅是技法，他的无限制格斗术尤其注重精神，内功筑基，培养必胜之信心这三个方面的修炼。

陈鹤皋不无感慨地说：“无限制格斗术，是我提出来的一种搏击技艺，凡是跟我学习的学生，我都无保留的传授，并且因材施教，以让学者掌握防身自卫之能。如果不这么做，一旦他们走向社会，砸了我的牌子，这门格斗术还怎么往下推广开展!”

他此言掷地有声，甚至不假辞色，可谓实话实说。

这时，他那个学生递给我一张纸条，上写(0571)——5152628，并说，“这是陈老师家中的电话，他就要公开传播这门格斗术了。再过几个月，您不妨打电话问一问。我们欢迎您再来杭州看看。”他可真是心细如发。看来，他也要为推出无限制格斗术，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一晃，半年多了，不知陈鹤皋先生的事业是否有成，我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