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蝉
1998-08-20大仙
中国青年 1998年1期
生活中最常打动和提醒我们的往往是那些朴素、细小的事物,比如一声鸟鸣,或是一豆烛光。因此总有《蜘蛛》《候鸟》等生灵热热闹闹地往园中赶,这一期就让它们聚会一次。
本期特别推荐您听听大仙多年前的“蝉声”,虽早于时令,但也许可以提前平定我们的躁气。
下午的寂静从林子的空地上蔓延起来了
这下午的风在我的手掌中一动不动
我默默地和石头坐在一起
四周全是我不同姿势的影子
这蝉声就在这时候响起了
这蝉声从半空里轻轻落下
轻轻拂响我的影子
我那攫着风的手也张开了
要把这声音合进手掌
这蝉声在我的手心里
通过全身
和我的呼吸在同一个时间
回到树上
这蝉声浓浓地遮住了我
一遍一遍退去我身上的颜色
最终透明地映出我来
哦,我已是一个空蝉壳
我会如此静坐一个夏天
如此不见一切
1986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