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瓣香

温磊

一个无聊的周末,我不知干什么好。

紫灰色、半透明的烟嘴,抿进了那厚墩墩、鼓溜溜的嘴。丝丝缕缕的轻烟缭绕着,像扭曲的小蛇,盘旋而上。

那张脸扑朔迷离。

不知从何时起,我习惯于眯起眼睛悄悄地端详这张脸,就如现在,却不许他有一丝觉察。

那一头乌黑闪亮的头发,那因高度近视而略显慵懒的眼神,那两条深深地、显示男子汉刚毅的嘴角弧线,鼓鼓的嘴唇翕动着,随时准备扔给你尖酸刻薄的调侃,随时可以喷薄出精典美文,佳句绝唱。他很有那么点怪才,谁都承认!

美是一种光芒,是一种底蕴,它可以由人的心灵透射到外表,使人一派大方和自然。

那极致的男性美,每每令我怦然心动,但我却只能与它遥遥相望而不敢企及。

……

我踏出门去那一刻,便感觉到走廊尽头走来的是他。

太熟悉了,那揉搓着我心灵的脚步声,那大厦将倾般的走路姿势,那晃得我不知所措的眼镜片,太熟悉了,以至于每一刻都让那份温柔扎弄着,硌得心慌。

他看见了我。

“干什么呢?”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我听出那低沉的嗓音所饱含的令人心颤的温柔。

“不干什么,心烦。”我竟毫不掩饰内心的失落与茫然。

我感到胸口极闷。

是的,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心中那蠢蠢欲动抑或已经燃烧的烈焰一点一点生生给碾碎了。破碎的火星四溅着,灼了我脆弱的心灵,很疼,很疼。

他矜持地凝视着我,没有迈进屋子,而在原地打了个旋,做了个请的姿势,微挺的胸脯一下子藏进厚厚的皮夹克,样子如一只蜗牛。

“我们应该出去走走。”他轻轻但固执地望着我。

“我害怕你。”我脱口而出。我忽然觉得,自己那一刻苑若一叶浮萍,被他托在掌心,被他看得脉络分明,我顿时感到浑身无力,一下子倚在门框上……

他绝顶聪明。

他太深了,深不见底,如一口古井。

孤独的时候找个伴,那不叫爱情。

但在与他智的较量中,有别人无法给予我的乐趣与激情。

在大学里的最后一年,谁都清楚,我们既不能对对方承诺,亦不能为对方担负起任何一份重托!但他,却以他超凡脱俗的坚毅,勇敢迈向了历代人望而却步的那道鸿沟!

我被震撼了,裹住我心灵的硬壳瞬间碎裂!

那一刻,我竟泪水扑簌。

春天正在酝酿之中吧,一场大雪埋下了那一季麦子。

……

(作者通联:150080哈尔滨师范大学教育系94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