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琦:毒品可是你此生刻骨铭心的痛?

郭盖

明星是广大青少年崇拜的青春偶像,演艺界是出明星的地方。然而,当你所向往的职业和崇拜的明星被毒品侵袭的时候,你将会作何感想呢?

新华社记者的一份调查表明,罗琦吸毒一事的曝光只是揭开了演艺界吸毒冰山的一角,仅北京演艺圈内吸毒者就有上百人。演艺界近几年有多位演艺人员吸毒过量致死,如1992年获得全国服装表演十大名模称号的冬梅,在1994年7月因吸毒丧命,年仅23岁;作为爱新觉罗家族的后人,饰演《长大成人》(原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女主角的朱洁(爱新觉罗·洁),在影片中出演的是一位傍大款而后沦落为吸毒者的平民女儿。朱洁在拍片过程中出于好奇尝试吸毒染上毒瘾,还未等看到影片在全国放映就因吸毒过量致死……

死去的明星业已一去不返,活着的明星我们仍可以寻访可以追问——

1997年夏天,从喧嚣而乏味的流行音乐圈传出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青年女歌手罗琦在南京患毒瘾,她在四下寻找毒品时被警方侦知并带走强制戒毒3个月。

作为歌手,罗琦在全国或许还不具有最广泛的知名度,但作为吸毒歌手的罗琦一经媒介披露却在社会中引起了令人预想不到的震惊。于是,剖析罗琦吸毒的成因、生活环境及其心路历程,对于毒品威胁日益严峻的当今社会,便自有其特殊的价值和意义。

一、少年漂泊者

生活中的罗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少年漂泊者。这个南昌女孩少年时家庭失和,父母离异,使得她的童年在一种极不正常的生活氛围中寂寞地度过。喜爱跳霹雳舞的她13岁就离开了学校,跟着草台班子歌舞团到处飘荡。这种流动不定的生活造成了罗琦那种散漫、任性、自以为是的性格。作为一个霹雳舞演员,罗琦在舞台上跳了3年。16岁,她来到北京,音乐经纪人王晓京发现了她的歌唱才能并促成了她与指南针乐队的合作。此后的两年时光是她少女时代最为愉快的一段日子,她对于唱歌的憧憬一步步地变成现实,在一个男性为主的乐队中,她作为惟一的姑娘处处受到大家的宠爱。

这段阳光灿烂的日子在1993年5月12日那个不幸的夜晚结束了。在那次意外的斗殴中罗琦永远地失去了左眼。那时,她还未满18岁。作为花季少女突然间失去左眼,这种打击的确是十分惨痛的,尽管事件的起因与罗琦那颐指气使唯我独尊的性格不无关系。但在当时的背景下,她还是得到了新闻界及广大听众的一致声援。痛失左眼之后,能够支持她的精神不致崩溃的惟一希望就是唱歌这件事。说因祸得福对于不幸的罗琦未免过于残忍,但《选择坚强》这首歌使伤愈复出的罗琦知名度大大地提高了。在当年7月18日首都体育馆举办的“中国——奥运之梦”大型演唱会上,罗琦的名字刚一报出,欢呼与掌声立即淹没了体育馆……

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生活中掌声和鲜花并不是时刻都伴随着罗琦。失眼的悲痛与孤寂时常在她的内心深处不知不觉地滋生出来,她变得孤僻、沉默寡言,对男性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与怨恨。虽然她身边不断地出现各种各样中国和外国的小伙子,但每个人和她交往都不长久,她又要这些男人围着她转,她用一种漠然的语调吩咐他们为她做各种事情。喜新厌旧的听众渐渐对她的兴趣淡了,失眼复出所得到的荣耀维持了一年左右便已然退去,内心的孤独与痛苦于是将她推向了毒品。我在1995年末至1996年初这段日子里,曾数次采访了她,那时她已经吸食毒品了,每次采访时,她当着我的面吸搀有大麻的香烟。

罗琦:我让你感到失望了吧?我是没有什么生活情趣的人。大部分时间在家里,从19岁开始我出去的时间越来越少。看看书,听听音乐,我喜欢看录像带,很一般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寂寞。比较寂寞,我爱在家里呆着。这不是我喜欢的,没有人喜欢寂寞,我只是不想换来更多的失望,所以越来越习惯不说话。我不会说话,跟朋友在一起也是心灵上的交流。我童年的生活经历跟我现在的心态有直接关系。我不太想什么事,想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人一辈子所学的东西无非是教会自己怎么生活。给我很多影响的书是那个美国人写的《在路上》,还有《百年孤独》。我没有刻意做任何事情。我是比较相信宿命的人。

烟越吸越短,头越垂越低,声越来越弱。然后她趴在那权当桌子的老式木箱上进入一种昏迷状态……

在此后,罗琦的毒瘾越来越大,每日购买毒品的钱越来越多。唱歌挣来的钱渐渐花光了,她开始向熟人借钱,熟人纷纷避之如瘟神一般。到后来她发展到在酒吧中喝酒不付钱,拿罗琦这个名字炫耀,见到半熟脸的人就开口借钱,钱借不到,只好边演出挣钱边买毒品吸食,于是就有了南京之行被强制戒毒一事。

三、罗琦能不能彻底戒毒

结束了3个月强制戒毒的罗琦重新回到了社会,回到了她的德国男友费佳的身边。从11月初开始,她在男友的陪伴下,频繁地赴各地演出。这样紧张的工作安排,一是出于经济上的原因,二是为了充实生活,度过心理戒毒期的日子。我在1997年12月27日、1998年1月6日,两次采访了罗琦,下面是她的谈话——

在戒毒所表现好一些的,就让当班长,负责协助所里管理戒毒人员。我因为表现好,也当了班长。在我前面当班长的人,都可以得到提前15天出戒毒所的奖励,可是我没有得到这个奖励,我问所里为什么不给我这个奖励,所里说因为我是名人,所以要严格要求。我想70多天都过来了,也就没有计较。我是整整92天才出戒毒所的。出来那天是我妈来接我。那天有很多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守在外面要采访我,可我呆在车里就是不出来,没有接受他们的采访。我要有一个恢复过程,一切都没确定,所以没法回答记者的各种提问。

我吸毒是在空虚无聊的情况下吸的,因为那年我正从旧公司向新公司签约过渡,一年中没什么事干。歌手是个公众人物,都有自恋情结、自我表现欲的,一年没怎么演出,我心里都发慌、很焦虑,就用吸毒来排遣一下。那一段也是我孤独苦闷的日子,所以就犯了这个错误。我觉得年轻时不可避免地要犯错误,现在我改掉了。出来后我把生活安排得很满,很充实,各种演出不断。虽然有些记者在报上写了些对我不利的文章,但我不在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戒毒所这样的地方我想是我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我不会再有那样的错误了。那里面戒毒的女性,大部分很年轻,大多是饭店歌厅的“坐台小姐”。她们的生活实际上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之中,坐台从男人那里挣到了钱,心里很空虚就靠毒品来麻醉自己,吸毒花光了钱再坐台、再吸毒,就这样循环下去。吸毒本身是错误的,但造成吸毒这种背景、基础还在,我觉得这种基础还在扩大着,这是人们所忽略的。

这些女性吸毒的背景依然存在。导致罗琦吸毒的背景也依然存在。我们当然希望罗琦以及一切染上毒瘾的中国年轻一代都能戒掉毒瘾,但在没有外力约束的状态下,罗琦以及染上毒瘾的罗琦们能否持久地戒毒?其实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责任编辑杨晓升

有真正的戒毒成功者吗?

进了戒毒所,并不意味着可以“戒掉”毒瘾。据国外统计,戒毒者半年内的复吸率在95%以上。世界禁毒教育专家根据科学的统计,把毒瘾戒断期定为三年半。就是说,一个吸毒者在完成了生理和心理脱瘾的治疗后,必须在三年半的时间里完全不沾染毒品,才可视为“戒断”。完整的戒毒治疗应包括生理心理脱瘾、康复和戒毒者回归社会、社会监督、辅导这三个阶段,分别起解除生理毒瘾和“心瘾”、防止复吸的作用。现有戒毒所大多仅能提供第一阶段的治疗,但“心理毒瘾”——吸毒者在生理毒瘾戒断后,仍然会有强烈的吸毒欲望,并对这种重新吸毒的欲望处于一种难以控制的心理状态,即强迫性觅毒行为很难戒断。目前戒毒缺乏康复阶段心理分析和行为矫正服务的机构和大量心理医生、社会工作者,戒毒者在解除心瘾方面得不到有益且有力的帮助,这是广大戒毒者无力自拔使复吸率高的重要原因。另外,生理脱毒中,美沙酮本身就是毒麻药品,也有成瘾性和耐受性。近年来又在试用“纳曲酮维持疗法”,但至今人类仍未找到一种能彻底戒断毒瘾的药品。国际禁毒专家认为,无论用何种疗法,“对于吸毒者而言,戒毒是一辈子的事情”。

如何拒绝毒品诱惑?几种拒绝毒品诱惑的方式

有两个百分比:登记在册的吸毒者中,25周岁以下的占65%,35周岁以下的占80%。要学会拒绝毒品,需加强思想和心理防线。

A.“喂,试一试,这东西吸了感觉很好!”

——如果因好奇而开始了第一口,就会陷入难以自拔的沼泽。调查表明,因好奇模仿而染上毒瘾的第一次占62.3%,第二次占52.7%。

拒绝方式:学会说“不!”“谢了,我不要!”

B.“嗨,大家都吸,为什么不尝一口,你也来点吧!”

——盲目的从众心理,不要因为别人做了你也要做,要有健康的生活,真正感兴趣的业余爱好。

拒绝方式:给个理由或借口——“不可以,因为我还要参加考试(做手工)……”

C.“现在这可是最时髦的事,你看××多神气啊!”

——在任何社会,吸毒都不是件光彩的行为,不会受到他人的尊敬。

拒绝方式:反向施压力——“如果你真正长大成熟,那才是够酷。”

D.“喂,咱门哥儿们够意思!一起找点乐子!”

——好的朋友一千个都不嫌多,坏的朋友一个都嫌多。调查表明,92.7%的复吸者是由于无法抗拒毒友的“帮助”和影响,重新投入毒品怀抱的。63%的吸毒者愿意与吸毒伙伴一起吸毒。谨慎交友,远离毒友。

拒绝方式:转移话题——“你有没有听说过……”;在某些可能会受压力而施用毒品的场合——冷漠待之——漠视那人的存在,径直走开;如果你必须到那种场合的话——避开该情境或以数取胜——避免到那种地方或与一些不染毒品的朋友同去。

E.“来,试试这个,它可以给你灵感(提神、止疼)……”

——不要相信传言。灵感来自我们的生活和感受,如果太累我们可以休息身心,躯体的疼痛会随病情好转,药物带来的只是幻象。

拒绝方式:反问——“如果这个东西真能带来你说的好处,那我的努力还有什么用?”

1996年,美国因为滥用毒品而丧生的人数比整个越战期间阵亡的官兵人数还多。

从医学角度看,毒品致死有8种情况:

一、吸毒过量而中毒致死。这是最常见的吸毒死亡,过量吸毒会立刻引起中枢神经的过度抑制,使呼吸减缓;严重者则停止呼吸死亡。据统计,这占吸毒死亡率的50%以上。

二、因吸毒导致循环系统并发症致死。这是注射海洛因者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死者全身性化脓,医学上称作细菌性心内膜炎。

三、因吸毒导致呼吸系统并发症致死。这有两种情况:1.由于吸毒者普遍体质较弱,吸食毒品很容易导致呼吸系统感染,肺炎、肺气肿、肺结核是常见症状,这些疾病造成脑缺氧、窒息、昏迷,最后死亡;2.吸毒者吸食海洛因过量,会出现一种“海洛因肺气肿”的病症,如抢救不及时,也会死亡。

四、因吸毒导致消化系统并发症致死。在吸毒者中,广泛流行肝炎病症。这是吸毒者共用被污染的毒品注射器交叉感染而引起的。

五、因吸毒导致神经系统并发症致死。吸食拌有杂物的海洛因后,一系列严重的神经系统疾病,如周围神经炎、化脓性脑膜炎、败血症引起的脑脓肿、细菌性心膜炎引起的脑栓塞等,就会出现。据统计,吸毒致死者有60%是死于吸毒引发的脑水肿。

六、感染艾滋病毒而死。在我国的艾滋病毒感染者中,因吸食和注射毒品而感染上艾滋病毒的占65%以上。

七、破伤风致死。这是吸食毒品者、尤其是注射毒品者最危险的并发症之一。一旦发生,死亡率达90%。

八、虚脱致死。吸毒者往往食欲减退,有些发展为厌食症,几乎不吃任何东西,一般只喝水或吃一点流质食物。长时间会造成身体极度虚弱,骨瘦如柴。常有吸毒者走在路上,突然一头栽倒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