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箭蛙

孙棣华

在南美洲的中北部，从低洼的热带雨林，淙淙溪水旁到半干燥的山区，生活着种类不同的毒箭蛙。它体态娇小，只有半英寸到3英寸长。身上发出霓虹灯般的绚丽色彩，警示着那些冒犯者。这层斑斓的皮肤能分泌出可以用作镇痛药的物质，药力相当于吗啡的200倍，从鸦片罂粟中提炼的止疼药对某些人不起作用，而毒箭蛙的分泌物对这些人则药力极强。

尽管毒箭蛙这一称号已闻名遐迩，但在135种已被辨认的毒箭蛙中只有55种蛙所分泌的毒素得到了鉴定，其中3种被狩猎人用来做毒针、毒箭，射狩猎物。

在巴拿马茂密的森林里，陆生的毒蜘蛛以其毒性之剧，在林中被称恐怖之最。然而一旦疏忽大意，误捕了毒箭蛙，则必遭灭顶之灾。有人见到毒蜘蛛在中了毒箭蛙的毒素后，口吐泡沫，垂死挣扎，其状极为痛苦。毒箭蛙的毒素对毒蜘蛛是致命的，但如果将来有一天能提取它做强心剂，则可成为心脏病人的福音。

目前，科学家们已鉴别出由毒箭蛙分泌出的300余种生物碱混合物。在实验室，有人用口尝的方式测试毒性程度。这种做法并不危险，因为这些毒箭蛙是在国家水族馆中繁衍生殖的。在温和环境中，其毒性日趋渐弱，其子孙后代甚至不再具有毒性。这种演变主要归咎于饮食变化。毒箭蛙在自然界以热带蚁类为食，而在水族馆中则没有这种昆虫滋生。当然，在自然界，任何人也不会做直接舐尝毒箭蛙皮肤这样的蠢事，因为在极微小的一块皮肤上所分泌的毒素，足可以引起人的肌肉迅速萎缩，直到心肌，导致心跳终止。印第安猎人是用间接的方式尝毒:舐尝所射猎物的尸体，寻找它中毒箭蛙毒素的部份，将其取下。

雄性毒箭蛙在求偶时，发出像昆虫鸣唱般的唧唧歌声。最具有攻势的雄蛙会向敢于对雌蛙蠢蠢欲动的竞争对手猛扑过去，这种威慑力足以使那些自愧不如的雄性们望而却步。把雌蛙身后的其他求婚者赶走后，优胜者则独领风骚。雌蛙受精后，专心守护它的一窝卵，通常2—16只。这些卵被藏在林中地面上，用树叶铺就的窝里。孵出蝌蚪后，雌蛙就离开地面，开始一种罕见的旅行，她要寻找一种特殊的植物，它的叶片相簇之中，积下一汪水，这里就是毒蛙蝌蚪的理想摇篮。这种旅行需要她沿植物一直爬到顶部，这对毒箭蛙来说极为艰巨，因为它们缺乏发达的趾垫。当她找到这样的叶片水洼时，她就把一只蝌蚪放进去，然后返身去背第二只、第三只……直到把她的孩子们分别(单独)地放进每一汪小水洼里。安顿好蝌蚪后，雌蛙会经常来照看孩子们。每逢它到来，小蝌蚪就迅速翘翘它的尾巴向妈妈打招呼，妈妈也会跳进水里与孩子亲昵一番。它还会带来未受精的卵喂养蝌蚪，这是营养丰富的补品。蝌蚪还没有足够的毒素分泌能力，很容易被那些信步漫游的螃蟹当作点心。它们的父母通常在水洼周围用隔离的办法保护它们的孩子。雄蛙也在悉心照料蝌蚪，现在科学家们正在注意观察研究着它们尽父系义务的行为。

这是个国际青蛙日。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热情的蛙类收集者们展示着他们的珍藏品。人们在出售、交换各种各样的蛙类。一些稀有种类的价码被炒得火爆。这项活动要求所有标本须是捕捉后繁殖的，以保证安全。

(原载〔美〕《国家地理》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