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基诺夫人祖屋度蜜月

徐　生

我的一篇《古麻刺朗国及其王陵研究》使我有幸结识了菲律宾前总统科拉松·阿基诺的堂叔许源兴老人，并得到阿基诺夫人的称赞，说我这是“为菲中友谊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好事。”从此，阿基诺的故乡——鸿渐村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许源兴老人十分热情，几次托人捎信，邀我去鸿渐村作客。然而，机遇难觅啊!

前年4月，这种机遇终于来了。我应邀出席在福建莆田召开的国际妈祖学术研讨会，于是，征得新婚妻子的同意，藉此良机，我俩特地转道鸿渐村，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鸿渐村位于福建龙海县之北，是个绿树、古宇相互掩映的美丽的小村子。记得那天我们进村时，下着细雨又恰逢停电，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红烛，喜气融融，仿佛在为我们这一对新人祝福!

“今天下细雨，也是喜雨啊。”阿基诺夫人的堂叔许源兴老人热情地迎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握住我和妻子的手。不一会儿，一些在信中交识的乡亲都闻讯赶来，妻子连忙从包内取出喜糖分给大家。初次见面，就充满了一种温馨和喜庆的气氛。

阿基诺夫人的祖屋共有四进，南北合成一个小院，显得十分幽静。在源兴老伯的引领下，我们来到阿基诺夫人祖屋的客堂。客堂四壁挂满照片，在烛光的摇曳下，这些照片如同一部电影，记录了许氏家族的过去和现在……

“吃哪，吃哪，这是刚刚蒸出来的。”一位头梳发髻、身着对襟夏布衣衫的老婆婆端上一大盘糯米糕，热情地招呼我们品尝。“这是我老伴”，源兴老伯介绍说。“哦，许伯母!”我端详这位慈眉善目的马来西亚“番婆”，慨叹岁月的无情——真不敢相信她就是照片上那位身披婚纱的娇丽新娘。“吃哪，吃哪，这叫‘葛葛粱，你们上海人怕设尝过呢!”许伯母用生硬的国语说。“葛葛粱”，我曹在《古麻刺朗国及其王陵研究》论文中述及过，是菲律宾人最喜欢吃的一种食物，它以糯米和麻油拌和，以芝麻酥为馅，然后上笼蒸熟，吃起来香甜可口，糯而不腻。

“这种‘葛葛粱，科丽最喜欢吃了。”许老伯说。科丽!她是谁?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老伯告诉我，科丽是阿基诺夫人的小名。“许”姓，闽南语音为KO，译成英文以CO开头，所以“科丽”，也就是许丽，这个爱称是她父亲给取的。科丽兄妹8人，她排行老六，自幼便聪慧伶俐，并具有引人艳羡的青春光彩……

言谈之间，许伯母已将晚饭摆上桌来。我们入乡随俗，晚餐按闽南人习惯食粥，佐菜也很清淡，一碟花生、一碗辣菜、一盘炒蛋。

是夜，我和新婚妻子就宿在阿基诺夫人祖屋的耳室。老伯的次媳抱来一床簇新的大红丝绸棉被和一对绣有鸳鸯图案的枕头。“早点睡吧，路上累了。”许伯母亲自为我们铺床，关上门，又叮咛了一句，才放心地离去。

更深人静，鸿渐村的一切声响都渐渐地消沉下去，只有雨点在轻轻地拍打窗户，发出“的哒、的哒”均匀而有节奏的音响。我和妻子全无睡意，彼此相拥而坐。真是一个令人永远难忘的蜜月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