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稻穗的孩子

韩新东

我就是那个在收割后的稻田里捡稻穗的孩子。稻田里依然有谷子的收获，而我已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孩子。二十年前的天很高、很蓝，我很小的身子深情的俯向大地，俯向秋天。当一车又一车的稻谷被拉走，寂静的田野像产后的母亲。在宁静中沉入幸福。

捡拾那些被镰刀和车辆遗漏的谷子，我欢快地像蜻蜓，勤劳的翅膀遍及稻田的每一个角落。小小的口袋一会儿就涨出来。黄昏的归路上，一双赤脚在乡路上深一步浅一脚的抒情。

这样，我度过了多少个金秋。不能亲手耕耘、播种，但我知道不能让每一颗汗珠被轻轻丢掉，不能将饱满的谷粒遗落在收获的金秋。

二十年后的今天。一粒米或稻谷不能让我弯腰。甚至成碗的饭，成桌的菜被随手丢弃也不能使我心动。一回忆起二十年前，我弯着小小的脊背，俯身田间，在烈日下捡拾一粒稻谷一根稻穗；今天的日子就隐隐作痛。不能消化的昨天就像一块石子，卡在我的心间。

(贺野摘自《散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