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姚　刚

又一辆电车甩站而过。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来。

这已经是第三辆了。每当远处出现电车的影子，车站上的100来人就翘首以待，随时准备捷足先登。

我已经在黄昏的冷风中等了半个钟头。来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把站台上的乘客一扫而光，然后我就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来了黑黑的一大片。想象着即将暴发的一场血肉相拼，我不禁怯意顿生。

我本来不必和这些人争上一辆车的。再往前走50米就是60路车站，坐那趟车同样可以到达目的地。之所以造成目前的处境，完全是由于我一时的疏忽以及随之而来的不甘心。假如我现在走了，111路连着来空车怎么办?如果我不走，我能对付那种群殴式的挤车吗?就算侥幸挤上了车，那种大便干燥似的感觉……

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40分钟，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毅然离开人群，朝前走去。刚刚走出30来米远，一辆满载的111路从身边驶过，接着又是一辆，接着又是一辆!无疑，车站上那一群人都已经如愿以偿。

再往前走，一辆60路刚刚离站，又给我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站牌……

(婉怡摘自《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