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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的良心”

1992-01-01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92年5期
关键词:诺贝尔文学奖白人黑人

林 坚

在继法、俄、阿拉伯、西班牙等语种的文学家获奖后,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又被英语语种的文学家摘走。瑞典文学院于今年10月3日在斯德哥尔摩郑重宣布:1991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于南非女作家内丁·戈迪默,以表彰她的作品为反对种族歧视所起的作用。

戈迪默的获奖,一举打破了长达25年诺贝尔文学奖由男性作家垄断的局面。

瑞典文学院在颁奖词中说:“戈迪默以直截了当的方式描述了在环境十分复杂情况下的个人和社会关系。一方面,她自觉地对政治十分关心;另一方面,却也不容政治侵犯她的写作。她的文学作品,深入考察了历史的过程,同时又有助于历史的进程。”

从小爱好写作

被称为“南非的良心”的戈迪默,1923年11月20日出生于南非德兰士瓦省约翰内斯堡的一个靠山小镇斯普斯。她的父母都是从外乡到南非定居的犹太人。她从小就喜欢读书、思考,一有时间就钻进图书馆如饥似渴地借阅各种书刊。在各种书刊中,文学作品对戈迪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导致了她最终选择文学作为终身的事业。

1946年,戈迪默进入约翰内斯堡的威特沃特斯兰大学。1948年她25岁时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面对面》。1950年她的作品在几家美国刊物上发表后,反应强烈,美国出版商纷纷向她约稿。1952年,美国出版了她的短篇小说集《毒蛇的温柔声音》,1953年又出版了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说谎的日子》。这些作品的出版,表明欧美文学界对她的重视,同时也确定了她在南非作家中的重要地位。

从此,戈迪默主要靠创作为生。她是一个多产作家,创作十分勤奋,每天清晨起床后,谢绝一切外界联系,开始在一部旧打字机上专心写作,一直工作到下午三四点钟。40多年来,平均每隔一年便有一部新作问世。自1961年起,戈迪默屡获欧美文学大奖。

批判种族主义

和许多南非白人家庭的子女一样,戈迪默在幼年时代对南非一切“黑白颠倒”的现象熟视无睹。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读到美国小说家辛克莱的名作《丛林》,作品描述的是芝加哥黑人苦工在一座屠宰场饱受白人欺凌和剥削的故事。戈迪默读后大受触动,开始反省南非的现实。她发现南非黑人的悲惨处境,比起美国黑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黑人的不幸,实为白人不道德的行为所致。

50年代末,戈迪默曾在非洲全境广泛旅行,到过埃及和即将独立的刚果。这次旅行使她认识到,在非洲大陆,决定历史命运的是大多数黑人,而不是白人。

对种族主义的批判一直是戈迪默作品的中心主题。她的文学作品,大多数是以种族隔离政策下的受害者、种族歧视者和革命者为主人公的小说和散文。有人认为她是一个绝对的道德论者,对此,她说:“你无法划定界限,说我是一名作家,我只不过试着把与作家攸关的问题说出来而已。我同时是一个人,如果人们未经审判即被扣押,即不获释又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任何人都必须挺身反对这种事情。”

“戈迪默对于那些愚昧者并不妥协,”南非反对党

1991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戈迪默进步同盟党元老海伦·舒丝曼评价说,“她的一支笔是那么犀利,让人感到惊恐不安。”她有3本书被南非新闻当局查禁达12年之久。最近的一本是《公民的女儿》,叙述一名女子在父亲丧命狱中后继承遗志坚持斗争的故事。此书在1979年被南非政府冠以“对共和国全面的反动”的罪名,书还未摆上书店的书架即被查禁。但不屈不挠的戈迪默最后获得了胜利:由于国际舆论的影响,南非当局被迫解禁。

人生两大角色

戈迪默认为,作为一名作家,直接涉足南非的政治斗争是绝对有必要的。她说:“光动笔是不够的。”这位作家担任非洲民族议会的“活跃成员”已有多年,积极参加与反种族歧视有关的政治斗争。

戈迪默曾说过,在南非,写小说便是一种政治参与、一种行动。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在为其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问道:“你经历了南非社会和政治的许多重大变革事件,你觉得你的文学对这些变革事件产生了什么影响?”戈迪默是这么回答的:“我觉得作家对自己在政治上所起的作用应持稍微谦虚的态度。但是,我也觉得,象我这样的作家,由于对自己生活的环境略有所知,因而其作品除有新闻价值之外,还能为人们提供对另一个世界以及种族主义——特别是种族隔离政策——的反省。如果不是我们这类作家,反对意见将不能广为人知。所以我认为,我们在唤起外界的人们的思想意识方面是有作用的,也许同时还能对我们国家的许多麻木的人起到令其觉醒的作用。我的人生有两个角色:一个是作家的角色,另一个则是为南非自由而奋斗的角色。”

不同时期代表作

戈迪默把文学当作表达自己观点的一种形式,她的作品不仅忠实地记录了白人统治下整个社会的僵化局面,而且以生动的语言和精确的文字,勾勒出南非白人的众生相。作为白人,她对南非白人的生活了如指掌,对白人的心态洞察入微。在她早期的作品中,不少故事揭露的是白人优越感所掩饰的怪诞离奇的现象和不公不义的行为。她认为,生活在一个残暴不仁、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不论是白人还是黑人,都成为这一制度下的牺牲品。

作为早期作品代表作的长篇小说《说谎的日子》,叙述一名白人女性在争取个人自由的过程中所面临的窘境。她刻意打破矿工社区的禁忌,有意与不同肤色的朋友交往。后来由于白人欺凌黑人,种族之间发生暴力,她又失去了朋友,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原先充满活力的她,现在变得十分懦弱。

在戈迪默的后期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一个主题是人生理想的破灭和生活在种族隔离制度的社会中随处可见的人生悲剧。《陌生的世界》描述一位来访的英国人既无法融入富有的白人世界里,也不能与南非的黑人相处。黑人与白人形同路人,真正个人心灵之间的交往实在困难。

在艺术成就方面,戈迪默无疑也是一位当代文学大师。正如瑞典文学院在颁奖词中所说的那样:“除了强有力的长篇小说外,她的精简结实的短篇小说也不容忽视。”许多评论家认为,戈迪默的短篇小说更能体现她的艺术风格;她的小说超越了当代的其他作家。

(香宁摘自《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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