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及其他

胡漠察

偶然在电视里看了一会儿京剧《打金砖》，忽然想到古时候陪皇帝喝酒，对那些忠臣诤臣来说是很危险的事，像戏中唱的“酒醉错斩了马皇兄”、“酒醉错斩了郑贤弟”，都是例子，可从来没听说皇帝酒醉把李林甫、魏忠贤那号人给“错斩”了。有一段关于李世民的文字似乎颇能说明点问题，因为李世民在封建帝王中算得一位“明主”。

《大唐新语》卷九云：“太宗尝止一树下，曰：‘此树嘉。宇文士及从而美之不容口，太宗正色谓之曰：‘魏征尝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有谁矣，意常疑汝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群臣，面折庭争，陛下常不举首。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从，陛下虽贵为天子，复何聊乎？太宗怒乃解。”(又见《隋唐嘉话》卷上、《唐语林》卷一)这里宇文士及的意思是：如果说治国平天下是皇帝的工作，那玩玩耍耍就是他的业余生活，工作须得仰仗贤臣，而业余则不妨让佞人陪伴，这样就能两不误。其实李世民一直是喜欢宇文士及陪着玩的，《旧唐书·宇文士及传》上说他“甚见亲顾，每延入阁中，乙夜方出，遇其归沐，仍遣驰名，同列莫与为比”，就是证明。不过李世民的好处在于，他把“工作”和“业余”、“宠爱”和“重用”分得还算清楚，而把这些闹混了的帝王，中外古代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