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和你在一起
1990-01-01M·娃德袁维中
M·娃德 袁维中
“妈妈”,从莫拉异乎寻常的颤动的声音,我立即知道:这不是每周例行的来自学院的平安电话。“妈妈,我同宿舍的一位朋友想自杀,她要吞毒药丸。我们迫使她扔了毒药,陪她坐了一整夜,劝慰她。妈妈,她从前就自杀过。”
“你的朋友得到了医生的照顾吗?”我问道。我极力用平和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没有。她现在还好。另外,她也不想让我们张扬这件事。”
“你们这些年轻人还不能自己处理这类问题。”我告诫道,“你的朋友需要专职人员的帮助。把发生的事情报告你们的宿舍指导员,她知道该怎么办。”对于一个18岁的姑娘,这是多么重的担子呵。
“我感到害怕,妈妈,你想象不出我是多么害怕。”我能想象出。其实,莫拉,我也害怕,为你的朋友,也为你。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握着她的手,倾听她的诉说。”此时,如果我能握着莫拉的手,那该有多好呵。
挂上电话之后,我思索了一下所有该办的事情——我说到的和没有说到的。我们的家庭是个感情很深的家庭。我们也愿意表达我们的感情,只是,不乐于说出来。那么,该怎样疼爱一个远方的孩子呢?我曾复印了一首诗,准备送给在学院学习的女儿。这件事使我有了正当理由。这首诗摘自吉芝的题为《勇敢地爱》的小诗集。作者在扉页写道:她的诗将拨动读者共鸣的心弦。她的这首诗确实拨动了我的心弦。
我理解你,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与你同乐,
我陪你哭泣,
我和你谈心,
我伴你思虑,
我们一道规划未来,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纵然我们不能终生厮守,
请相信,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爱着你。
莫拉收到信的当天就打来电话。告诉我:她的朋友已经全好了,她听从了忠告。“我把您寄来的诗送给她一份。她一直把这首诗放在皮夹内,她感到一种道义的支持。我把原文贴在我们房间的门板上。”
当我的舌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它又拴住了。我突然改变了话题,“关于物理课考试分数……”“现在危机已经过去了,莫拉,你应安下心来,刻苦学习了。”我重新扮演着一个监工,一个说教者,全然是这种角色的一派言辞。
又一个星期六,我收到莫拉的来信。怎么了?她从未写过信。也许,我对她太生硬了。还有什么坏消息——消息是这样糟,以至她不敢在电话上告诉我。信很短。“亲爱的妈妈:请不要吃惊。我永远和你在一起,理解你。爱你的,莫拉。”
(宋世东摘自《妇女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