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
1988-11-01拉尔夫·穆迪
〔美〕拉尔夫·穆迪
读了这篇故事,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使我想起了我在孩提时代所干的那些愚蠹而又可爱的傻事……
译者
我喜欢吃各种各样的巧克力,但最喜欢吃的要数原味巧克力了。妈妈买了一棒原味巧克力,我不知怎么搞的,总也忘不了它。
我正帮爸爸扬谷子,就在那时,我想出了个主意,我可以从那棒巧克力的一头悄悄地切下一块来。妈妈肯定会发现少了,但在她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时候,我可以向她坦白说是我干的,这样也许我还可以免遭打屁股。
我一直等到妈妈出去喂鸡,然后告诉爸爸说我想去喝点水。我到厨房里取下了那棒巧克力,可我刚要拿刀切时,听见妈妈来了,我迅速把巧克力塞进衬衣的前襟里,赶紧离开了。我到谷仓里把巧克力藏在了那里,然后又回来帮爸爸干活。
下午以后的时间里,我不敢正眼看爸爸一眼,每次他一说话我就吓一跳。我的手开始抖得厉害了,爸爸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说我的手有点冷,我知道他是不会相信的。他每次向我这边看时,我的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我再也不想要巧克力了,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它放回原处而不被他们发现。
在去接牛的路上,我稍微平静了一点,这使得我可以好好想想了。我对我自己说,我确实没有偷整棒的巧克力,因为我只想拿一小块,我正在用刀切时,妈妈来了,既使妈妈不来,我本来也只想取一小块。如果我把这棒巧克力全部放回原处,那么我就什么错事也没做。
我几乎要决定把巧克力放回去了,可一想到有这么多,我的舌头似乎都尝到了巧克力那绝妙的香味了。我想,如果我用一把快刃刀在一头切下半英寸那么薄的一片,或许妈妈永远也发现不了。
快要走到放牛的地方时,我忽然想起爸爸曾说过,家里的钱也有我的一份,因为我也帮助挣了。如果把这棒巧克力想象成用我自己的那份钱买的,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看来一切都说的过去。
可是到了把牛往回赶的时候,我又开始担心了。快要走到铁路边时,我突然拿定主意把这件事统统交给上帝去决定。我捡起一根上面带有豆荚的皂草梗,准备向空中抛去,按草梗落地的方向听天行事。如果草梗指向西边,我就把巧克力全部放回去;如果指向南边,我就从一头切下半英寸厚的一片;如果指向东边,巧克力就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留下来也就不算偷了。
我使劲将那豆荚抛到最高处,等到落下时,它基本上是指向西边的,但还有点偏南。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尽力回忆那草梗到底向南边偏了多少。最后我还是起来了,悄悄溜出去,走进院子里,在砍木墩上拿了斧子,然后到谷仓里取到了那棒巧克力,拿出来放到牲口圈上的那根较低的栏杆上。月光很亮,我能看清我正在做的事情。
就在我要用斧子砍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喊声,“孩子!”啊,是爸爸的声音!
当时该说的话我一句也想不起来了,我迅速抓起巧克力塞进了怀里,然后才转过身去。爸爸一把揪住了我的裤子背带把我提到了木堆上。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比他打屁股打得更狠的了。
然后他让我站了起来,问我是不是该挨打。他说我拿了巧克力并不算什么,但我不应该企图背着他把它藏起来。
“孩子,”他说道,“我知道你帮家里挣了钱,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棒巧克力是你的。如果你提出了这个要求,它早就该是你的了。但我不允许你偷偷摸摸地干这样的事情。现在,你是想把你的钱和我们分开吗?或者说你不愿和我们合伙了吗?”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是多么愿意把自己的钱和爸爸的钱合在一起。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手还再疼,那是在我们握手和好的时候被他使劲捏的。
陈山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