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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人如何工作

1987-11-01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87年3期
关键词:加特奥斯本宇航

“硅谷犹如人与压路机赛跑。人在任何既定的时间内都可赛过压路机。但只要你坐下松口气,马上就会被辗成粉宋。”

——博舍特电子公司经理,鲍博·博舍特

在硅谷与任何一个人谈谈话,你都可以听到加班的事。人们为什么要延长工作时间呢?原因之一是竞争使他们不得不这样做。曾在国际商用机器公司任过职,并曾担任过舒加特伙伴公司经理,现在是西加特技术公司经理的阿伦·舒加特说:“你必须看清市场将需要什么东西,然后全力以赴拿出对路产品,七年后将会有新的技术来取代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技术,我若住院6个星期再回来,就会落后得太远了。”

那些紧张是人为的,也许硅谷那些有抱负的人喜欢压力。尼克·拉森说:“节奏是我们自己定的。如果机器的转速是每分钟100转,每天早上起来我们就把它定在120转。如果你不来点儿疯狂性,你就成不了大事。我经常看到一些设计组为使精力旺盛而搞点儿疯狂性。没有什么比紧迫感加一点儿恐惧更能刺激创造性了。”

仅仅努力工作和具有献身精神是不够的。硅谷的最高统治者是知识精英。这就是说你必须精于业务。你认识什么人,父母是谁,上过哪所学校,属于哪个俱乐部等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什么知识,知识就是委任状。在硅谷获得成功的大部分人都受过广泛的技术教育。年轻的创业者们往往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解决某些技术难题了。工程师卡尔·哈林顿对他所在的小小的研究与发展公司的职员们知识水平做了如下描述:“我的上司手下还有四个主管其它业务的经理,其中三个是博士,他本人是博士,他的上司也是博士。和我一起工作的人都非常有才智,并且非常能干。他们头脑清醒,思维敏锐,行动迅速。为了生存,我必须使出全身解数。”

计算机小鬼、奥斯本计算机的主要设计人员之一李·费尔森斯坦认为,工程设计工作极为有趣,他绝不想丢开设计工作而成为一名经理。他获得了奥斯本公司“研究员”的称号。荣获类似称号的还有工程师罗德·霍尔特和特德·霍夫。费尔森斯坦说“为微型计算机设计印刷线路板是个非常有趣的工作。在设计奥斯本计算机时,有几天我是三班连轴转。工具和玩具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

高技术产业的发展异常迅速,从来没有松弛一下的时间。在硅谷工作的人犹如逆水行舟,不能停下来飘泊。如果他们停下来,就要被冲出高技术产业。克罗门科公司的通讯主任艾丽斯·阿尔格伦向我们描述了这种快速的节奏以及伴随而来的紧张。克罗门科公司是一家计算机制造商,它决定进入微型计算机市场,在全国计算机展销会上推出了它的新产品C-10型计算机。就在展销会开幕的前三天,公司的工程师们仍在对C-10型计算机进行最后的调试。阿尔格伦说,如果他们错过这次机会,那就又要再等一年。而时间只剩下3天了,于是她以克罗门科公司从未误过期限的事实来安慰自己,认为新产品会按时出现。事情果然如此。这种悬崖边上的生存常常使人夜不能寐。但另一方面,硅谷的工作和生活倒也绝不是单调乏味的。

弗兰克·维勒是个有20年硅谷工作经历的工程师,他对硅谷的工作观持有一种自相矛盾的——既欣赏又厌恶的看法。他说:“年轻的工程师从加班加点和周末不休息之中尝到一种男子气的自豪感。他常听说别人是如何加班加点的,现在他也有机会这样做了。他在为自己赚取资本,为自己争取作一个‘真正硅谷人的资格。一个聪明人应在自己的生活中把工作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我已经做了我应做之事,现在对生活中的其它事有兴趣了。我曾经周末也不休息,连续不停地工作很长时间。最长的一次我连续干了59天,每天最少干8个小时,最多干17个小时。我再也没有兴趣这样干了。”

硅谷的工作观与其它产业相比有什么不同呢?曾在宇航工业工作过10年,然后转到微电子工业的克莱斯·巴赫曼说:“在宇航工业,所要求的不是干工作,而是遵守各种荒诞的规章制度。在这里我们是直接干事儿。在宇航工业,你必须填写各种文书。对那些认为自己是实干家而不是写材料的人来说,会有人首先发现这种新技术。我希望我是第一个发现它的人。”一名前西加特技术公司雇员,现在成了一个分离出来的公司的首脑说:“你已经习惯了每小时开车跑100英里,并且还要不停地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追上来。”一位半导体工程师卡尔·哈林顿告诉我们:“这儿有一种与传统工业不同的紧迫感。对我们来说,时间是至关重要的。能否比你的竞争对手提前60天拿出产品上市,对公司来说是个决定生死存亡的问题。谁先冲上市场,谁就将获得成功。”

对硅谷的某些人来说,工作是他们的嗜好。他们之所以能够加班加点而又能承受由此引起的紧张和疲劳,是因为与传统工业相比,他们更喜欢微电子工业。很多技术人员是受好奇心驱使,想看看怎样能造出一种装置,或怎样把它造得更好。伴随这种好奇心的是对金钱的追求,认为成功会带来金钱,而且是大笔的钱。奥斯本计算机公司的亚当·奥斯本说:“在硅谷,重要的是你会做什么,做得越快越好。”阿伦·舒加特承认:“我们都努力工作,因为我们都急于发财。”

在硅谷,不仅工作时间长,节奏快,而且工作非常紧张。人们很少在上班时间闲聊,谈论新闻、天气和体育。一位生产经理对我们说:“我从未在我们的咖啡厅里喝过一杯咖啡。我到咖啡厅去与同事们讨论问题,但从未坐下歇一会儿。我可以在办公室里喝咖啡,但每天等着你去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得不停地干。这儿总有一种紧迫感。你的同事向你提出种种要求,并且都是要你立刻就办。”

国民半导体公司负责人事的副经理雷·布兰特患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24小时不停地输液。这种病需住院治疗。但布兰特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住院。他带着输液瓶出席会议,并把汽车作了某些改装,使他可以边开车边输液。他说:“如果硅谷是富有吸引力的。如果我在宇航工业的上司跑来对我说‘你写了100份工程订单,一个错误也没有,干得好!我就会说:‘任何一个白痴都能做到这一点。你可以对我说这了不起,但你我都知道这没什么了不起。但当你造一台计算机并把它造好了,那么显然,你这才是真正干了件事儿!”

(摘自《硅谷热》)

(题图: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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