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战争中的一场闹剧

陆　杨

1967年6月8日下午2点左右，航行在西奈沿海的美国谍报船“自由”号突然受到以色列战斗机和鱼雷艇的袭击。猛烈的攻击持续了一小时三十分钟，“自由”号受到重创，船上34人死亡，百余人负伤。这一事件立刻轰动了世界。

围绕这一事件，美国报刊发表的文章数不胜数，但其中的谜底直到最近才解开。1984年，美国权威杂志《大西洋月刊》上披露了十年间陆续收集的大量未经公开的原始材料，这场山姆大叔挨自家人揍的闹剧，才告真相大白。

根据所有的证据表明，以色列对“自由”号的攻击“断非出于任何恶意，纯属误会。”

的确，误会在战争中屡见不鲜。就在攻击“自由”号的同一天，以色列飞机还轰炸了自己在地中海沿岸城市的一支装甲纵队。1956年西奈战争中，以色列飞机也曾攻击过红海中一艘英国船只，而在这场战争中英国军队是以色列的友军。1982年入侵黎巴嫩的战争中，有20余名以色列士兵竟在自己的导弹下丧生，因为他们的坦克被飞行员误认为叙利亚坦克。

不过，“自由”号的命运有点特殊。其实，派遣“自由”号的决定一开始就有争执。当时美国海军公开宣称它是一艘工程研究船，可是，世人都知道它是一艘间谍船。1967年5月下旬，中东形势日趋紧张，美国急需有关情报。因此，美国国防部命令“自由”号驶离象牙海岸，开往以色列和埃及海军对抗的西奈半岛海域。

国家安全局的一位高级官员对国防部的决定持有异议。他认为，叫一艘防卫能力较低的船只去闯战争禁区，风险太大。“自由”号船长麦克贡纳尔也有此感。

6月5日，阿以战争爆发了。命令既未更改，护航舰只也不见踪影。进入地中海水域后，“自由”号给第六舰队司令马丁中将发了一份电文，请求派遣一艘驱逐舰为“自由”号护航，兼作辅助通讯中枢。但请求被马丁驳回，除了照命令执行，“自由”号别无选择。

6日至8日整整三天，发往“自由”号和“自由”号发出的电波消失在庞杂紊乱的讯号中。“自由”号装备着极其精密的通讯系统，这些系统在世上屈指可数，但它们竟不能为“自由”号自身的安全效力。马丁中将曾指示“自由”号保持警惕，并用闪光信号报告遇到的任何威胁和可疑行迹。可这条指令始终没有被收到。三军联席参谋部也两次发电命令“自由”号同埃及海岸保持一定距离。这两次关键性指令同样没有被收到。事后才知道，前者误发到了菲律宾的海军通讯站，后者在伦敦美国驻欧海军总司令部被一名值日官压了四个小时后，不知去向。

事实上，以色列海军是这个国家军事力量中最薄弱的环节，它在地中海只有一艘作战潜艇，三艘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老式驱逐舰和五艘鱼雷艇。而埃及海军却配备着大量新型的苏制导弹艇。以色列军方十分清楚，要战胜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阿拉伯军队，只有充分利用空中优势，先发制人。

因此，6月5日，当时的参谋长，后来出任内阁总理的拉宾向特拉维夫提议，由空军和海军联合来“护卫海岸”，并指出:“假如受到威胁，我们将无法做到延宕反应。因此我们要求美国或者把船只全部撤离我们沿海，或者告知它们的确切方位。”明眼人不难看出，冠冕堂皇的言辞下包藏的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

6月8日这一天凌晨4点，空军一架诺德式飞机载一名海军空中侦察兵，从一机场起飞。以色列当时的雷达能力有限，还不得不用飞机和人力来巡航侦察。

5点45分，海军作战室的值班军官接到诺德式飞机发回的报告，声称在加沙以西约70英里发现一艘船只，空中侦察兵说，他认为该船是一艘驱逐舰。值班官员当即在作战图上贴了一枚红色标记，红色用来标明身份不明的目标。

20分钟后，诺德式飞机再次发报回来，补充说，该船是一艘美国海军的补给船。不知什么原因，作战室里的值班军官没有将标记换成绿色。绿色用来表示中立国目标，1967年中东战争中，美国名义上是“中立”国。

从6点到9点，“自由”号几乎被以色列人遗忘了。海军在阿特利特以西海域发现大片油迹，怀疑那里有一艘敌国潜艇。8点50分，“MV海法”号驱逐舰受命开往可疑海域。它发射了五颗深水炸弹，未见动静。海军司令埃利尔接到报告后，立刻步入地下的作战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