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后絮语
1987-07-15
读书 1987年8期
“白雪。夕阳。一个红衣红帽人引着一乘翠帘红顶小轿,凌空虚步飘然停在武林名门‘岳阳门前。旷世姿容、绝代风华的‘丹凤轩女弟子,为报师门几十年前的一段宿仇,数日之间使岳阳门满门丧生。一名记室弟子尹剑平侥幸脱逃,并立誓复仇。一场恩怨情仇交织在一起的动人悲剧徐徐拉开了帷幕……”
如此人物,如此情节,真是我见犹怜,由不得你不动心。天天看《读书》的文稿,乏味了,书市上买书又方便,何妨买一本看看。
于是,出现了一种比较:白天,在编辑部啃板起面孔的稿件,晚上,躲起来欣赏“扑朔迷离、莫测高深的奇招异式”。据说,许多大科学家业余时间也乐于欣赏武林奇事,所以这并不为怪。但是,对非学者说来“比较”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比来比去,不禁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有了那么多迷人的书,你还编这类干巴巴的劳什子干啥?讲新教伦理,谈无序、有序,讨论“看不见的手”,研究“存在”,是否先于“本质”,既吸引不了多少读者,又容易惹是生非。有了这个想法,对工作就不免懈怠一些。
不过职务所羁,稿子还得看。凑巧,看到本期那篇讨论《存在与虚无》的很用心写成的稿子。作者力求深入浅出,但是,要说动人心弦,自然远不及那个“帷幕”拉开以后展现的“动人悲剧”。发不发?正在为难之际,蓦见稿子末尾写着:这原是一本过了时的书,不值得夸扬。既然如此,自然也不必去同“帷幕”后的事情一争高下,发就是,好歹编《读书》、读《读书》的,都是不免有三分傻气的。
搞文化,有时不免要犯傻。花十来元钱订一年《读书》而不去读帷幕后的动人故事的,大概都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