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蝈蝈啃大腿”

余心言

工业企业的改革，有一条叫做奖金“上不封顶，下不保底”。对于前半句话，大多数人举双手拥护；后半句呢，有些人就不赞成了。

奖金，本来是对超额劳动的报酬，就是为打破平均主义而设的。可是，在一些单位当中，奖金也成了“大锅饭”，人人有份，一等二等，轮流坐庄，相差也无几，起不到奖勤罚懒的作用，也达不到提高生产率的目的。

改革，就要打破“大锅饭”，让多劳的真正能够多得，同时，少劳的也就自然要少得。有一些单位还实行了工资浮动的办法，拿出工资的一部分来和奖金一起浮动。这样做，效果更为明显，也更引起一部分人的反对，说这是“蝈蝈啃大腿”，自己吃自己。还有更难听的话，说吃的是工人的血肉。

蝈蝈是不是啃自己的大腿，这是生物学的问题，我没研究过。如果有这样的事，那大概是很蠢的。大腿啃掉了，行动不便，不是很快就要失去生存的能力吗？我们采取的各种形式的按劳分配，却只会给企业带来活力，根本不存在戕杀自己生机的问题。

那么，“蝈蝈啃大腿”的议论又从何而生呢？原来，在有些同志看来，奖勤罚懒，勤的增加了收入，懒的减少了收入，就等于勤的“啃”了懒的。这种看法通不通呢？我们说：不通。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原理，工人的劳动报酬，完全是工人自己劳动创造出来的。你付给社会一份劳动，经过必要的扣除之后，又从社会领回相当的一份报酬。这就叫按劳付酬。从这个意义上讲，说“自己吃自己”并没有错。不过，吃的（也包括穿的、用的等等）都是自己劳动和智慧的结晶，而不是自己的血肉。有了创造，然后才可以“吃”；创造的愈多，“吃”的也愈多；“吃”了以后，又可以增加创造的能力。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和剥削阶级统治的社会中，一部分人的劳动成果，被迫被另一部分人吃掉的情景，是截然不同的。

在我们的社会里，倒是吃“大锅饭”的办法，使得一部分人有可能“啃”别人的劳动成果。一部分人少劳多得，一部分人不劳也得，他们既然没有创造价值，或者没有创造那么多价值，他们多得的那一部分从何而来呢？当然只有由别人的劳动创造中来。这虽然和剥削阶级的剥削不同，但毕竟也是无偿占有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打破“大锅饭”，正结束这种懒“啃”勤现象的有效措施。

可是，有些人还有一条“理论根据”。他们说，工资是国家发给工人养命的，所以，如果动了工资就等于要了工人的命。在一些改革试点的企业里，许多同志已经鲜明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国营企业里，我们的工资制度的确是由国家规定的，可是，国家怎么会有钱给工人发工资呢？任何一个领导人都不能口袋里带来一大笔钱。国家银行可以印票子，但是如果没有劳动者创造社会财富，票子再多也只能等于废纸。所以，归根到底，一切财富都是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自己创造的。从国家财政的现状看，绝大部分的财政收入来源于国营企业上交的税收和利润。作为一个工人，只有把自己创造的财富的一部分，集中到国家手里，才能让国家为自己谋更多的利益，而绝不能指望不付出必要的劳动就让国家“发给”报酬。

进一步贯彻按劳分配的政策，可以使一部分劳动好的人首先得到更多的报酬，同时也就会更加激发广大劳动者的社会主义劳动积极性，促进整个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使全体人民的生活愈来愈好。这样的政策，将要逼使懒人奋发，但决不会损害一切愿意为社会主义祖国作出贡献只是体力或其他条件较差者的利益。在这一条中国式的社会主义道路上，我们整个民族都将先后不等、程度不同地富裕起来，这是确定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