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杂志是青年的知心朋友
1983-08-21邢方群
邢方群
1956年,苏联《集体农庄庄员》杂志总编辑随同苏联青年代表团来我国访问。一天,他来到中国青年杂志社,我同他晤谈了两个多小时。谈话中他问我,《中国青年》每月收到群众来信来稿多少件?我说,平均每月三万件左右。他听了很惊讶,问为什么有这么多,我说,可能是中国人口多的缘故。他说苏联人口也不少,但来信来稿要少得多。他带着一个没得到完满解答的问题告别了。几天后,在为苏联青年代表团饯行的宴会上,我们又见了面,他向我表示,此次中国之行,感触颇多,其中之一就是中国青年杂志社每月收到那么多的来信来稿。他啧啧称赞,认为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新闻。
是的,中国青年杂志社每天都收到大量群众来信来稿,因为《中国青年》同广大青年的心是相通的。
广大青年热爱、珍惜《中国青年》 《中国青年》一直是青年们喜欢阅读的刊物之一,特别是当刊物的宣传紧跟党中央的精神,并密切联系青年的思想实际,而内容又比较充实的时候,读者就更多。比如,1953年底至1954年上半年,为了宣传党中央制定的过渡时期总路线(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手工业和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中国青年》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阐述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具体内容和实际意义。陆定一同志写了《向光明的社会主义社会前进》,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中国国情,说明了实现过渡时期总路线的重要性、可能性和必然性;邓子恢同志写了《动员广大农民和农村青年为实现农业合作化而斗争》;廖盖隆同志写了《对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另外,刊物还针对因向社会主义过渡而在青年中产生的一些思想认识问题,特别是个人前途问题,发表文章,开展问题讨论,使他们振奋精神,把个人前途和国家前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一切为了社会主义。由此,《中国青年》名声大噪,每期杂志刚出版,在书店和期刊门市部出售时,读者为了购买它,往往排成长队,刊物很快就被抢购一空。中国青年社的编辑到外地采访或组稿,经常看到读者排队购买杂志的景象,内心十分感动,决心要为进一步办好刊物作出贡献。
1963年3月2日出版的《中国青年》第5—6期合刊是学习雷锋专辑,尽管这期杂志加印了几百万份,仍不能满足广大青年的要求。有些青年买不到刊物,就互相传阅,或到图书馆借阅。不久,编辑部收到了一个炊事员同志寄来的一封信。信上说:到处奔走,买不到第5—6期《中国青年》,只好借来一本,手抄下来。他要求扩大《中国青年》的发行量。接信后,编辑部立即给他寄去了几份刊物,并请他将手抄的《中国青年》寄来。编辑部还收到一份农村青年寄来的《中国青年》合订本。合订本用一块蓝布包着,作为封底和封面。这个青年在附言里说,他非常珍惜《中国青年》,为了好好保存,把省下的一块蓝布派了这个用场。大家知道,那时刚刚渡过三年困难时期,棉布极缺,农村青年的衣裤破了,想找几尺布打补丁也不容易,而这位读者竟不惜用宝贵的蓝布包杂志,他对这个刊物的感情是何等深厚啊!
在《中国青年》创刊40周年的纪念会上,周恩来总理看到展览室里陈列的手抄《中国青年》和用蓝布包裹的《中国青年》合订本时,很感兴趣,回过头来对我们说:“广大青年包括农村的知识青年这样地欢迎《中国青年》,《中国青年》应该增加发行量,纸张不够,我可以帮助解决。《中国青年》的内容,要照顾农村青年的需要。”
广大青年关心、支持《中国青年》
广大青年不仅喜欢阅读《中国青年》,而且是《中国青年》的热情支持者。他们积极地向编辑部投寄信件和稿件,或谈思想,或讲工作,或表达事业上的欢乐,或倾诉生活中的苦恼。他们把《中国青年》真正看作自己的刊物,对它无话不讲,甚至有些对亲人家属或团的组织不愿讲的话,对《中国青年》也和盘托出。
为了教育青年树立共产主义人生观,克服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中国青年》编辑部一方面经常约请一些老一辈革命家、理论家和专家,针对青年的思想问题撰写文章;另一方面,每隔一段时期,经过调查研究,抓住青年中带有共同性的思想问题,出个题目,在杂志上展开讨论。讨论中允许发表不同意见,也可以发表少数有错误观点的文章,以便使讨论深入下去,并通过两种观点的比较使青年加深对正确观点的认识。《中国青年》曾先后就劳动观、理想观、前途观、幸福观等问题展开过讨论,如《什么是我们的远大前途?》《什么是青年最大的幸福?》《人生的最大快乐是什么?》。这种问题讨论的形式,受到读者的欢迎。每搞一次讨论,编辑部就收到大量来稿,尤其当讨论内容切中青年思想要害时,来稿就更多。青年们用自己的观点和亲身经历阐述什么是正确的思想,什么是错误的思想。一些地方团组织还发通知,发动共青团员和青年围绕刊物上讨论的问题,在组织生活和政治学习中进行讨论。问题讨论结束时,编辑部请某一作者写一篇总结文章,对讨论的问题作全面而系统的概括。这种发动和依靠青年群众进行自我教育的方法,是思想教育工作的一种极为有效的方法,也是我们党注意走群众路线,强调“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优良传统在宣传上的具体体现。
青年读者不仅积极给《中国青年》写稿,而且还乐于向《中国青年》推荐好稿。1958年1月底,编辑部收到北京实验中学高三年级一个班的同学寄来的一份厚厚的稿件和一封信。信上说,他们全班郑重向《中国青年》推荐班上同学王桂芹去年暑假回到她的家乡河北省阜平县时写的日记。日记上记下了她回乡半个月的见闻和参加劳动的体会。这份日记几乎被班上所有同学传阅一遍。一个偶然的机会,毛主席看到了这份日记,很为欣赏,在上面批道:“每年暑假回乡一次,极为有益。此文写得很好。”并说:“半个月不够,最好住一个月。”这份日记象一首散文诗,饱含着对合作化后的家乡的热爱和对辛勤劳动的农民的尊敬,感情浓郁,思想境界高,文字细腻,描绘生动,在1958年第4期《中国青年》上刊出后,引起很大的反响。
胡耀邦同志非常重视刊登群众来稿
《中国青年》能同青年保持亲密的关系,是与胡耀邦的教导分不开的。耀邦同志对杂志社的各项工作都很关心。他经常强调群众路线,要求我们多登群众写的文章。他一再告诉我们:青年中有许多有思想、有才华的人,不要迷信“权威”,轻视“小人物”。他有时批评我们对群众来稿重视不够,采用得少。1954年,两个青年李希凡与蓝翎同志写了文章,批判《红楼梦》研究中的唯心主义倾向。胡耀邦同志大加赞赏,并以此为例,教育我们要重视新生力量,还嘱我们约李蓝两人写文章。他们二人应约,写了一篇《谁引导我们到战斗的路上》,在1954年《中国青年》第22期上发表了。
1960年,胡耀邦同志从一个会议的材料中选出两篇文章,交给了编辑部,并给我写了一封信,嘱在《中国青年》上登载这两篇文章。一篇题为《江南鲜花塞北开》,作者罗荣,原是四川省江津县人,1957年与一解放军干部结婚,1958年到婆家河北省隆化县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后来当了会计。文章讲她参加劳动后思想上取得的进步和工作上取得的成绩。另一篇是《我在农村安了家》,作者王培珍讲她从天津市女七中毕业后,到河北省静海县团泊洼公社当社员经受锻炼的经过。胡耀邦同志在信中说:“这两篇文章写得极好,真是文情并茂,一口气可以读完。”他还说:“许久以来,我是极力主张我们的报刊适当地但又必须是认真地登载一些来自群众的稿件,特别是来自先进分子群众中那种自传性质的通讯、特写、发言和论文的稿件。我始终认为这样的稿子对青年,对知识青年,对我们自己,都是很好的教材。”耀邦同志还概括出了群众优秀稿件的五个特点和作用:第一,充满生活气息,最能鼓舞人们热爱生活,丰富和坚定人们的革命人生观。第二,充满着一般书本中找不到的阶级斗争知识和生产斗争知识,这些对帮助青年,特别是知识青年认识世界有很大作用。第三,不但有内容,文字一般地也简明、朴实,不空空洞洞,不哼哼哈哈,也不拖泥带水,有些言语很深刻。这对我们提高文字能力,反对党八股、学生腔有帮助。第四,有计划地刊载这样的稿子,不但可以有力地鼓舞广大青年向先进分子学习,鼓舞先进分子保持先进,而且可以鼓舞成千成万的普通劳动者的写作勇气。第五,刊载这样的稿子可以使我们更好地联系群众,熟悉群众的生活、语言和思想感情,坚定我们办刊的群众路线。遵照耀邦同志的意见,我们将这两篇文章发表在《中国青年》1959年第21期上,受到群众的欢迎。
我应该进行自我批评的是,在我任《中国青年》杂志总编辑的十年中,思想上对依靠群众办刊的方针认识不足,没能彻底贯彻这一方针,否则是可以有更多的群众来稿发表在刊物上的。每想到耀邦的教导,心里就颇感不安,这是我的一个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