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好女儿吕玉兰
1966-08-17郭楠柠陈汉涛
郭楠柠 陈汉涛
吕玉兰十五岁当上了社长,她立志要走社会主义道路
一九五五年,在中国广大农村中,开始了一场翻天复地的伟大变革。广大农民在党的领导下组织起来,坚定地选择了社会主义的道路。他们要向几千年的旧制度、旧思想、旧习惯开战,要跟几千年来一家一户小农经济的旧传统决裂。这是一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谁胜谁负的伟大斗争。
就在这一年,十五岁的吕玉兰完小毕业后,响应党的号召,以回乡知识青年徐建春为榜样,满怀着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理想,回到了家乡——河北省临西县东留善固村。
没想到,一进家门,爹娘抱怨说:“当农民的日子长着哪!到八十还行。你还小哩,再读两年吧。”小玉兰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党的号召就是革命的需要,听党的话就是光荣。我这农民算是当定了。”
不久,党提出互助组转农业社,玉兰看见人家党团员到户串连,自己也兴冲冲地忙着东家进西家出,成天向别人说:“咱成社吧!组织起来力量大……”串来串去,一个二十四户的初级社组织起来了。
照规定,要选一名妇女当副社长,可是找不出合适的人。有人提议让小玉兰来当。不少人说:“她会啥?”是呀,一个十五岁的闺女家会啥呢?“叫她顶名开会吧!”可玉兰不这样看,她想:“人家徐建春年纪不大也是社长。她能干,我为什么不能干!他们看我不行,叫我顶名。我可当真事办了。”
紧接着,上县里开会,学习毛主席《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的文章。这是玉兰第一次学习毛主席的著作,第一次接受毛泽东思想。这成了她生活道路上的新起点。她下定决心:要永远听毛主席的话,相信党,相信群众,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路!跟玉兰一起去开会的正社长,犯了错误,被撤职了。领导上对玉兰说:“你好好领会毛主席的办社精神,把社里的工作担起来吧。”就这样,十五岁的玉兰当上了社长,担起了领导一个小社的担子。
吕玉兰明白了越怕出事越出事,干革命就不能绕开困难走。
玉兰一回村就积极办社,发动大家掘地闹生产。可是村里有人认为“小闺女能当什么社长”,不听她的。回到家里,爹娘也埋怨她多事。有一次,一个社员有事找到她家去了。她爹怕得罪人,不让她管。她说:“家里的事你管我,社里我是社长,我该管就管;你是社员,你有错我还管你呢!”她爹一听火了,拿起铁锨就追她,一直把她撵出门外。
这天晚上玉兰没吃饭,整整一夜,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想着:为什么做好事,还有人反对?为什么自己一心一意想把社办好,会遭到别人的阻拦?小玉兰从来没想到过,在走社会主义的道路上,会有这么多的“事儿”。按她原来的想法,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还不容易吗?眼睛一眯,就好象看见了家乡土地上那一行行的果树,一排排的红砖房,一条条笔直的汽车道,拖拉机遍地跑,……可是如今,事情怎么这么难办啊!小玉兰伤心地哭了。她想:俺村里“事儿”多,不好搞,人家徐建春搞得好,她那里准没有
这些“事儿”。她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干不了,爬起来就给区里领导写信,眼泪一滴滴掉到了信纸上。
没过几天,回信来了:“玉兰,你是毛泽东时代的青年。干革命,就有困难,现在的困难,还仅仅是开始。你应该努力去改造落后的人和落后的环境……”
以后,玉兰在济南开会时见到了徐建春,谈起了自己办社遇到的困难,她问:“建春大姐,你们那里也有这么多‘事儿吗?”徐建春笑着说:“也有的。俺村里也有斗争。”玉兰这才明白:对呀!哪个村也免不了有这些“事儿”,干革命就得斗争,为革命就不能怕得罪人。
从这以后,玉兰决心再不怕“事儿”多,再不想绕开困难走了。
事情也怪,越怕出事越出事,越怕得罪人越得罪的人多。干脆不怕了,反正自己一心干革命,谁思想不通,就做谁的工作,谁做得对就表扬谁,自己有缺点就让大家批评。这样一来,事情反倒好办了。全村十个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就数他们社人心齐,干劲大;一下地,一大群人。别的社员都“铁球,铁球”地叫他们,说他们“风吹不散,雨打不烂”,团结得象铁球。他们就给自己这个社,起名叫做“铁球社”。
别人叫她“傻玉兰”。她说:我为社会主义打乾坤,甘愿当“傻子”
随着社会主义革命的深入发展,一九五六年春天,东留善固由初级社转成了高级社。在这场斗争里走过来的小玉兰,担任了这个社的副社长。
东留善固是有名的穷沙窝。多少年来,在人们中间就流传着这样几句话:“沙河地,不养家,不怕种,就怕刮;神仙不下界,累死也白搭。”全村三千多亩土地,就有两千多亩是沙地,还有一千七百多亩荒野沙滩。春天刮起风来,天昏地暗,对面看不见人。春季的庄稼拿不住苗,秋季就打不下粮食。已经成立高级社了,还是靠国家的救济过日子。怎样改变这个落后面貌呢?玉兰吃饭琢磨,走路也想,逢人就问。有人说:“命由天定,治沙不比治头疼脑热那么容易。”又有人说:“要是咱这沙荒能治,前人早治了,还留到今天等你?”
难道这沙荒就真的治不了?难道社会主义新农村在俺这里就实现不了?玉兰苦苦地思索着。不。天大的难关也要闯过去,一定要在东留善固这张“白纸”上,写出最新最美的文字,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
玉兰去找老贫农吕天全和老党员吕廷伟商量。他们说:“解放前咱东留善固有两害,一是地主,二是沙荒。如今地主给打倒了,沙荒还压着咱们翻不了身。现在有党的领导,有组织起来的社员,搞好搞不好,就全看咱们的了。要治沙就得要造林!”两位老贫农的话,给玉兰很大的鼓舞。她下决心要跟沙荒较量一番。
可是当时一没有树苗,二没有钱买。玉兰就领着一帮子青年妇女顶风迎沙,上树爬墙,自己采种育苗。
想不到,这却招来了一些人的风言风语。有人说:“女人当家,林木不发。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不少群众也说:“闺女家上树爬墙,不象个样子。”可玉兰没理这一套,她心里说:“我干的是革命,要个啥样子?干革命就得是革命的样子。甘愿受穷困,不起来革命,才真不象个样子哩!”
这年春天,她们整整采了满满一囤脚榆树籽。
树籽采来了,育苗要用地。玉兰虽然是副社长,
却做不了大主,向生产队要地,好说歹说才给了六亩赖地,还订了两个条件:一是搞不好如数赔产;二是不给记工分。玉兰想:“豁出去,不给工分也要革命。干!”
她们正时正晌照样出工,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很快种上了四亩榆树、二亩杨树。她们在这里埋下的,不只是种籽,还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希望。
树苗长到三四尺高时,开始冬季造林了。玉兰领着四十多名妇女,天不亮就起来,背上树苗子,迎着刺骨的寒风,到六七里外的沙滩上造林。饿了,啃上几口凉窝窝,冷了,把棉衣扎一扎。有时刮起大风来,飞沙扑面,睁不开眼。没过几天,眼打红了,手冻裂了。在那些日子里,玉兰头顾不上梳,脸顾不得洗。鞋破得露着脚,冻得生疮、流黄水,鞋袜沾在脚上脱不下来,晚上就穿着鞋睡觉。
看着玉兰这样干,有些人背地里说她傻,叫她“傻玉兰”。有人找到玉兰家里去,拍着她的肩膀劝她说:“玉兰哪,你上边没有哥哥,下边没有弟弟,吃不到嘴里,穿不到身上,一个闺女家,过几年还不知嫁到哪村去哩,你给谁打乾坤哪!”玉兰回答说:“白求恩不远万里到中国来,他为谁呀?过去打日本,打蒋介石,很多人流血牺牲,又是为谁呀?我为人民打乾坤,为社会主义打乾坤,甘愿当傻子。”
就这样,玉兰和她的伙伴们把战沙荒当作上战场,逢春采种育苗,逢冬栽树造林。到一九五九年,已经造林六百亩,共十一万棵。小树生长茂盛,大多长到了胳膊粗,青枝嫩叶,绿映映的一片,谁见了谁喜欢。县里还专门在她们村开了林业现场观摩会。
吕玉兰懂得了两条道路的斗争,她学会了用阶级斗争观点看人看事
东留善固是个出了名的复杂村子。它位于省和省搭界的地方,又是在三个专区、三个县的边缘上。过去,这里反动会道门的势力特别猖獗,阶级斗争一直比较复杂,尖锐。合作化运动以来,大多数群众是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而一些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的人,却仍然坚持要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里,生产上的每一步发展,都在经历着严重的阶级斗争。
就在玉兰外出开会、介绍经验期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出去一个多月,回来一进村,看见吕廷伟正在她家门口转来转去。吕廷伟一见玉兰,就老泪纵横地说:“村北边的树林子叫他们给毁了!”玉兰一听,心里猛一缩,连颠带跑地到了林子里。一看,旺棵大棵的树都给刨掉了,地上坑坑洼洼,刨得个乱七八糟!看着这种景象,玉兰想起她们在寒风中种树的情景,想起她们对小树的希望,真想坐在那儿大哭一场。
毁树的是什么人?就是那一些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他们看玉兰在村里积极贯彻党的政策,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就觉得玉兰是他们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最大障碍,对玉兰又恨又怕。他们把玉兰当成了“眼中钉”,背地里恨恨地说:“有她,就没咱们过的了!”
他们觉得玉兰出去介绍经验,领导信任玉兰,是造林“红”起来的,玉兰越“红”,他们越不好胡来。于是,趁玉兰不在村,就把树林毁了。他们说:“毁了林,就把吕玉兰脸上的白粉抹成黑灰了。”
玉兰觉得,这些人破坏集体,挖社会主义墙脚,真比挖自己的心还疼。她想:“毛主席在《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里说,上马,下马,一字之差,是两条路线的分歧。我为集体种树,他们要砍树,种树,砍树,也是一字之差,同样是路线的分歧。路线不同,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能跟他善罢甘休!”想到这里,她一口气跑到公社,揭发了他们的破坏行为。
公社党委很快派人来调查处理,对毁树的人作了处分。
后来,支部改选,十九岁的玉兰当选为党支书。
“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一次斗争,又接受了一次教育。毁林的事件,使玉兰开始懂得了什么叫做两条道路的斗争,什么叫做社会主义革命。使她更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场斗争的严重意义。要想搞生产,搞社会主义建设,就不能忘记阶级斗争。过去自己虽然也觉得这些人有问题,但没有看到,他们的思想已经完全变了,他们的心已经不在革命上,不在社会主义上了。今后,不管是谁说的话、作的事,也得用毛主席的话来分析分析,对照对照,看看方向对不对,路线正不正。不符合毛主席的指示,就坚决反对!
吕玉兰在社会主义革命中顶住风压住浪,攥紧了无产阶级的印把子
社会主义跟资本主义的较量,决不是经过一次斗争,一个回合,就可以决胜负的。
一九六0年冬天,开始整社。玉兰到县里开会,一去就是二十多天。这伙人又以为“时机到了”,就在社员中造谣挑拨,说玉兰的坏话,还把林子又全平了,连一棵树也没留下。他们一面在村里闹腾,一面又接二连三地往上面写信诬告玉兰……
会议结束后,玉兰回到村里。没想到,离开才二十多天,村里的气氛不大一样了。有些人过去对玉兰挺近乎的,现在见了面,也不大敢搭腔了。有个别人甚至指责玉兰:“人家犯错误了,你干,你那儿比人
家强?”这时有人劝玉兰:“以后干工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你今天给他们十块钱,往后他们说不定会给你一百块的好处。”可玉兰回答说:“毛主席的著作里没这条,党的政策没这条,咱就不能干!”
斗争更复杂,更困难了。可这时,玉兰认真地学习了毛主席的很多篇著作,心里有了主心骨,什么也不怕了。遇到这种情况,她就想毛主席的教导,她懂得,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就不怕别人批评,更不怕别人的攻击。她打定主意:这次整社,不管怎么样,坚决按毛主席的教导办事,按县委的指示办事,自己有缺点、错误,就检查、改正;可谁要是想趁机拆社会主义的台,替搞资本主义的人说话,那就坚决斗争,毫不含糊。
玉兰认真做了准备,在整社会上,先自己作了检查。可是,没等她说完,这伙人就喊叫起来,硬给玉兰捏造一些没根没影的罪名,啥话难听说啥话,啥事最丑编啥事。
乍一听,玉兰脸都气白了。但就在这紧要时刻,她想起毛主席的教导:“我们看问题一定不要忘记划清这两种界限:革命和反革命的界限,成绩和缺点的界限。记着这两条界限,事情就好办,否则就会把问题的性质弄混淆了。”有些群众提的意见确实对今后工作很有帮助,要认真检查改进;这伙人编造这些没影的事,明显是恶意攻击,也不要忙着解释,反正自己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一丢开“我”字,不怕“鬼”的愣劲也就上来了。她沉住气,坚持摆事实,讲道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照旧稳稳当当地记笔记。
他们见这样整不倒玉兰,居然编造“男女作风”问题来污辱玉兰。这一说,好党员、贫下中农实在听不下去了。党员王寿增站起来气愤地说:“咱们整社,整缺点,整错误,不该污辱人。”贫农、妇女队长孙秀勤也说:“你们给人家扣这些事,算什么东西?”还有一些贫下中农也站起来帮玉兰说话。
眼瞅着那帮家伙“嗡嗡”乱叫,玉兰当时只觉着可笑,可憎。她脑子里闪过了刘胡兰临危不惧、昂首挺胸向敌人的铡刀大步走去的形象,感到浑身是劲。共产党员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经得起考验。他们越不想我干,我越得干!这个社会主义的印把子丢不得!
会议结束了,人们刚要散,玉兰忽然一下站起来,朗声说:“先别走!咱们安排安排明天的生产。整社要整出干劲来,干劲要表现在生产上……”第二天一早,玉兰就叫队长们集合人下地,大搞积肥……
会一连开了三个晚上,一连三个晚上玉兰都坚持布置工作,安排生产,高高举起社会主义的大旗……
晚上,她娘问她说:“大妮,你辛辛苦苦为大伙忙一年,落了个这,图的是啥?”玉兰看了看娘,说:“图啥?图的革命,图的社会主义!”
有些好心的人,也来劝玉兰:“傻玉兰哪,你为的啥?自己有文化,离开东留善固,到哪儿干什么不好,为啥定要在这儿,遭人家反对,受这苦,含这冤?”玉兰爽朗地回答:“我干的是革命,怎能怕别人反对?我是为党为人民干的,人家提的对,咱就改;对于恶意的攻击,咱就斗。有啥苦,有啥冤!”
吕玉兰从毛主席著作里汲取了力量,
她在这场严重斗争中打了胜仗
夜深人静,北风在呼呼吼叫。玉兰睡不着觉,一个个的问题,在脑子里翻腾。她翻开《毛泽东选集》,
一个人坐在小油灯下读起来。读着,想着,心里就象升起了一团火,浑身暖烘烘的。毛主席说:“什么叫工作,工作就是斗争。”这句话,今天读起来真是格外亲切,有劲。回想自己这些年,真是一干工作就是斗争,跟自然斗,跟落后思想斗,现在又面临着这样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毛主席呀,您说得多么对!您这不是冲着俺玉兰说的吗?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对我这么仇恨?——“斗不倒吕玉兰,永远不喝东留善固的水!”不。他们斗的不是我吕玉兰,斗的是我坚持的社会主义道路。他们不是想把我斗得怎么样,是想自自在在地走资本主义道路。要是我不干涉他们,甚至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是会拥护我的。我一定要站稳党的立场,坚决跟他们斗到底。
玉兰正在沉思,外边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她打开门,原来是吕廷伟、吕世周、冯四清等六七个人。这些人都是真正的贫下中农,是玉兰平素最亲密的战友。看见玉兰受到坏人的围攻,他们的心比刀割还疼。散会后,不约而同地都来到了玉兰家门前,守望很久了。他们怕玉兰有什么意外。没想到,玉兰正在一心一意读毛主席的书呢。进来以后,他们关切地对玉兰说:“会上那些胡言乱语你别听,一定要想开点啊!”老党员吕廷伟语重心长地说:“玉兰,你可千万不要丧气不干了。过去日本鬼子那么厉害,咱们也没怕过。”对着这些贫下中农战友们的关切,玉兰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怕,也不哭,连一滴眼泪也不掉在他们面前。刘胡兰在敌人的铡刀下还英勇不屈,我这点事算什么。咱们生产上见,你们放心吧,都休息去吧!”他们出屋了,可其实都没走,还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暗中保护玉兰。
他们象这样已经接连几个晚上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谊啊!是贫下中农的最真诚的阶级情谊,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共同奋斗的战斗情谊。玉兰感到莫大的鼓舞。她知道,真正的贫下中农是支持自己的,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多数群众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只要相信党,依靠群众,一定会斗争胜利。
在那些日子里,她工作干得格外起劲。那些坏家伙们失算了,在背地里无可奈何地说:“真他妈的邪门,越斗她,她干得越欢。”
不久,上级党委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地委、县委都派人来调查了。坚强的吕玉兰啊,在阶级敌人猖狂进攻的那些困难的日子里,没有掉过一滴泪,在自己的亲爹娘面前,没有掉过一滴泪;可是今天,在党组织面前,却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了。
上级党组织的同志,依靠贫下中农,发动群众,很快就查清了问题,对坏分子进行了揭发,分别作了处理。
这一场资本主义势力的猖狂进攻,被打下去了。
吕玉兰始终保持了共产党员的本色,
她顶住了硬的进攻,也经住了软的考验
革命道路上的斗争,是复杂多变的。有时候,象是急风暴雨,卷起万丈狂澜;有时候,又是在风平浪静下潜伏着急流漩涡。经过一九六○年冬天的较量以后,那些坚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看硬斗斗不垮玉兰,又想出了一套软的更阴险的办法。
他们忽然装出一副真心诚意关心玉兰的模样,劝玉兰去当工人。他们说:“咱村穷,改变面貌不容易,到外边去找个事儿干多好。象你这样身强力壮的,在邯郸挣大钱,还不是个容易事儿!”玉兰拒绝了这种“好意”,回答他们说:“干革命不是为了挣钱。正因为俺们村子穷,改变面貌不容易,我才要跟大伙一块革穷的命!”
他们见左劝右哄骗不走玉兰,就散布谣言说:“吕玉兰要出嫁了,在村里呆不长了。”有些贫下中农信以为真,纷纷来问玉兰。玉兰一愣,问:“谁说的呀?”“你不是跟天津的一个干部成啦?”玉兰又好气又好笑,对大伙说:“这又是有人故意耍花招。他们硬斗斗不倒我,八抬大轿也抬不走我!你们放心吧,我在咱村扎根啦。”
事情是不是就这样完了呢?没有。
有一天,社员王玉高忽然给玉兰送来几包烟。“他送烟干啥?”玉兰心里直纳闷。原来,这又是那伙人搞的鬼。王玉高刨了集体的树,怕社员不答应,就去找那些人想法子,他们就故意让王玉高给玉兰送礼求情。
玉兰当下就把烟退给了王玉高。以后,王玉高又三番五次地送东西来,玉兰都照旧给他退回去了。可王玉高听了那些人的鬼话,象着了魔,死乞白赖地缠住玉兰。趁玉兰的娘生病时,又送来了挂面。这回,玉兰把挂面拿到了干部会上,当作反面教材,让大家提高警惕,又当众把王玉高好好教育了一番,说:“该办的事不送礼也要办,不该办的事就是送座金山也不能办!”王玉高这才后悔自己不该上了那伙人的当。
玉兰深深地体会到:这些年来,软斗,有时比硬斗还吃紧。硬斗,表面上看来很凶,可因为它是明摆着的,容易看清,思想上有准备,就好对付;软斗,却是暗里使劲,说你几句好话,送你点儿东西,给你办件好事,三斗两斗,就把你给斗糊涂了。真是稍微不注意,就会上当。
她决心牢牢记住毛主席的教导,时刻警惕“糖衣炮弹”的攻击,在生活问题上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她当干部这些年来,从不沾集体一点儿便宜。自己省吃省穿,别的闺女都要戴个花穿个好的,她从不讲究这一套
有人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傻闺女。”她爹娘也说:“俺玉兰就是傻。”但正是这种“傻”劲,使她始终保持了共产党员的本色。
吕玉兰满怀阶级感情,
决心团结自己的同志
斗争还在继续进行。
那些人不敢出头跟玉兰斗了,却又挑拨背着功臣包袱的革命残废军人倪修礼来跟玉兰闹。他们拍着倪修礼的肩膀对他说:“全村二十八名党员,论工作年头,论党龄,谁不比她玉兰长。你这有功的残废军人,也得在女人的嘴巴子底下转。上次少给你补助工分,就是她的主意。”心眼直,脾气躁的倪修礼,一听就炸了:“我入党的时候,她还在土布袋里装着;我参加革命的时候,她还光着屁股满街跑哩!……”
果然,他在党员会上跟玉兰闹,在群众会上也闹,一时成了公开反对玉兰最厉害的人。有次在会上破口大骂玉兰,硬把会议也给闹散了。
有人找到玉兰,不平地说:“倪修礼这样无理取闹,应该狠狠地整他。”
说真的,玉兰当时也真生气。可是,她记起毛主席说的,革命的首要问题,是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她想:倪修礼是为革命流过血的残废军人,平素也不干损公利己的事,跟那伙人不一样;他现在反对自己,是因为他还不了解自己,上了坏人的当。现在他是坏人的“枪头”,可是把他争取过来,他就会变成社会主义的尖兵,为社会主义冲锋陷阵。
不能很好地团结自己的队伍,就不能狠狠地打击敌人。玉兰下定决心要团结倪修礼。在街上碰见倪修礼,她笑脸相迎:“修礼哥,停一停,有事跟你商量。”谁知,修礼却把脸一沉,没好气地说:“你有事我没事!”一甩袖就走开了。
可玉兰不灰心,想更多的办法去接近倪修礼。看见他下地,玉兰也扛上锄跟他一块儿下地。看见他积肥,玉兰也扛上铁锹积肥。有一回,玉兰见他在低着头压瓜秧,就走上前去招呼他说:“修礼哥,压瓜秧哩?”倪修礼抬头一看是玉兰,把瓜铲一摔半天高,溅了玉兰满脸泥,一甩袖又走开了。旁边一些妇女说:“傻玉兰,干嘛这么低三下四地找他说话?”玉兰当时脸上也火辣辣的。有的党员知道了,对玉兰说:“他把你弄得灰头灰脸,干啥非团结他不行?”玉兰说:“一个革命者,就应该以革命利益为重,以阶级利益为重,对自己的同志不能记仇,要团结他们一道工作。”
为了革命的利益,斗争的需要,年轻的玉兰以最高尚的无产阶级的感情,代替了个人的荣辱和恩怨。她比以前更热情地关心倪修礼了。下雨,淋水去看他的房子漏不漏;下雪,冒着风寒去给他扫房扫院;逢年过节,上他家问寒问暖;平日也常关心他有没有柴烧,缺不缺米面;到区里开会,心疼他那条为革命负过伤的腿受寒,把自己的被子让给他盖……
火热的阶级感情,终于使倪修礼感动了。一天早晨,大雪刚住,玉兰又冒风踏雪来给倪修礼扫院扫房。正扫着,倪修礼开开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天怪冷的,别扫啦。”玉兰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心想:“你可开口说话啦!”
一天傍晚,他来找玉兰交心了。玉兰先诚恳地说:“修礼哥,咱俩都是共产党员,应该站在党的立场上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我有什么不对,今儿个你就狠狠地说吧……咱们今后团结一心干革命,该多好啊!……”听着听着,倪修礼慢慢低下了头。好半晌,他伤心地说:“以往,我听了那伙人的话,净跟你过不去,我错了……”
倪修礼真的转变了,玉兰得空就拿上毛主席著作跟他一起学习,把毛主席的话一字一句念给他听。倪修礼越学心里越亮,觉悟越高。他象当年在部队请求战斗任务时那样,握紧拳头向玉兰说:“你下命令吧,
我要好好干一场!”他果真成了社会主义的尖兵,在往后的斗争里表现得很坚决勇敢,在生产上也处处带头。在一九六三年的抗洪斗争中,他带领群众奋勇抢险,被评为“抗洪模范”、“五好社员”,成了村里闻名的热爱社会主义的“五大傻子”之一。后来,又被选为党支部委员,成了玉兰得力的助手。
和倪修礼一样,有些受了坏人挑拨或者暂时觉悟不高而跟玉兰闹别扭的同志,也都慢慢地被玉兰争取过来,提高了觉悟,团结在玉兰的周围,共同为社会主义事业战斗了。
东留善固改变了面貌,大批吕玉兰式的新人在斗争中成长起来
十年过去了。现在,在东留善固村,建立了以吕玉兰为首的坚强的党支部。它领导着东留善固的群众,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大踏步前进。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和积极性大大提高了。在他们当中涌现了很多象吕玉兰那样,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不为名,不为利,不怕苦,不怕死,一心为革命,一心为人民的“傻”字号人物。象“傻玉兰”“傻世周”“傻岳林”“傻修礼”“傻四清”,就是村里有名的“五大傻子”。在东留善固,不光有了这样一批“大傻子”,还有了“傻子”的接班人。为了把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几十年、几百年也不叫资本主义复辟,吕玉兰和党支部的同志们,一直重视对青年的培养教育,组织青年在阶级斗争中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现在,在优秀的共青团员和青年中,已经出现了一批“小傻子”,如“傻占云”“傻玉珍”“傻小芹”“傻贵生”“傻桂兰”“傻宝金”“傻立银”等。他们都象“大傻子”一样听党和毛主席的话,一样忘我劳动,勇敢斗争。他们说:“甘愿当一辈子为社会主义的‘大傻子,也不当一天为自个儿的‘小精人。”
十年来,吕玉兰和东留善固的群众,在进行激烈的阶级斗争的同时,也向恶劣的大自然展开了顽强的战斗。在遭受了阶级敌人连续两次的大破坏以后,一九六三年,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又把他们刚刚栽种的九百亩树苗冲毁了七百多亩。可是,吕玉兰志不屈,旗不倒,带领着东留善固的群众,经过两个冬春的奋战,又第四次把林子造起来了!一九六五年,全年没下过透雨,但他们还是在大旱之年夺得了粮棉双丰收。比起一九六四年来,粮食亩产增长了百分之六十二,棉花亩产增长了百分之六十八,第一次实现了粮食自给。东留善固,这个“一场风,一场空,种一葫芦打一瓢”的穷沙窝,开始出现了“荒野变绿林,沙河不飞沙,沙滩长出好庄稼”的新面貌。
十年过去了,祖国的面貌有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在十年斗争中,吕玉兰经受了火热的阶级斗争考验,也由一个回乡的高小毕业生,成长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优秀接班人。
人们问:在一个一个尖锐复杂的斗争中,吕玉兰是从哪里来的力量?玉兰回答说:“千条万条,学习毛主席著作是第一条。只要脑子里时时记着毛主席的话,就有胆略,有力量。毛主席怎样说的,我就怎样做,按照毛主席的话去做,就一定能够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