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拿资产家庭的钱的问题
1952-08-16
编辑同志:
我也是供给制干部,出身於资产阶级家庭的青年,不过我的情况和张宁同志所说略有不同。我出一九五0年参加革命后,很少直接向家里要钱。但每次写信回家时,我常常这样说:因为没钱买邮票,所以一直没有写信给你们(实际上是我懒得写)。每次我写了这样的话以后,总收到家里寄来的一笔钱。
当我收到钱的时候,曾经这样想:我是一个革命干部,用家里(尤其是资产阶级的家庭)的钱是否好?但是我又想:只要在政治上不向他们妥协,用一些钱也没有关系。当然,这些钱也不能乱吃乱用,应该用得正当。我把家里寄来的钱买了些书籍、鞋袜等物,并拿出了二十万元捐献购买飞机大炮,买了一些有奖储蓄券,其他都借给没钱用的同志了。编辑同志,我拿了资产阶级家庭的钱作了正当用途,没有浪费掉,这样做法是否对呢?
最近我有一个亲戚到这里来。家里托他带了一双鞋子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退回去?也请解答。顾韬顾韬同志:
上次我们在同答张宁同志提出的问题时,曾经说过,今天我们并不要求资产阶级出身的一切革命青年和家庭断绝一切经济联系。对於一个资产阶级出身,已经参加革命,受到国家供给的干部来说,最主要的,还是要从思想上认识到不能再有依赖家庭经济接济的习惯。但是你却还没有能根除“不符而获”的资产阶级思想,还觉得用一些不是自己劳动所得来的,而是白己资产阶级家庭所剥削来的钱“没有关系”。虽然你已经觉得公开向家里要钱不妥当了,但是还在用一种变相的暗示的办法,来向家里要钱。好像这样来就可以表明“钱又不是我向家里要来的,而是他们自己寄来的”。其实你这样作,和公开向家里要钱有什么本质上山区别呢?即使第一次的确是因为你在信中提到“没钱买邮票”而你的家庭自动寄钱给你的,但后来几次你在信中提到“没钱买邮票”时,难道还没有感觉到这是向家里要钱吗?很明显的,你还是感到国家的供给,不能满足的“正当”用途。你还是想从你的资产阶级家庭里拿一些钱来,放在身边,方便一些。为此,你还不惜在资产阶级家庭面前说谎。
我们再来看一看,你拿了这许多钱,是不是真的用得很“正当”呢?一般说来,凡是我们生活上真正必需的用费,机关里大致是可以解决的。如果真有特殊情形,本单位经费确无法解决,家庭自愿帮助你,当然也是可以的,但这种情形一般说来是很少有的。至於你信上列出的那些一用途呢,则实在还不是你生活所必不可少而且又是机关供给不能解决的。一个供给制的干部,要买书籍、鞋袜,要是他能合理地支配自己的包乾费的话,是应该可以适当解决的;至於用家里的钱来捐献购买飞机大炮,也不能作为和资产阶级家庭要钱的理由。你不可以动员你的家庭多捐献一些吗?拿资产阶级家庭寄来的钱去买有奖储蓄券,那更说明你向家里拿这许多钱是完全不必要的;至於拿你家里的钱来借给同志们,如果他们是因为用钱无计划,一时缺钱,那你这样作更会助长那些同志们无计划地使用他们的钱;如果他们反正有正当的急用,一般说来,机关也是可以帮助解决的。
过去的确也曾有过这样的事,在全国大陆尚未全部解放时,在国民党统治区或是日本帝国主义占领山地区,有些地下工作的同志生活很困难,或是缺乏革命活动经费,组织上一时又无法接济,有些资产阶级家庭出身的革命者,从自己资产阶级的家庭拿钱来帮助同志,或是作革命活动的费用,这样作是对革命有利的。但是今天已经不同了。一者,同志们在经济上已不必要这些帮助;二者,共产党已经是领导全国的当权政党,我们每个革命干部的一举一动都是会在群众中、在各阶级(包括资产阶级)中发生政治影响的。我们做事情不能光考虑自己,必须考虑党的影响。卯如你说:“只要在政山上不向他们妥协”就好了;可是你在写信给你的家庭,告诉他们连买邮票的钱都没有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你是在对资产阶级说话呢?你有没有想到你说了这句话会产生什么影响呢?你有没有想到你的资产阶级家庭会因此对他的亲戚朋友说,革命队伍连你的最低限度的生活都不能保证,使你连买邮票的钱都没有呢?而这一些正是你必须想到的。
至於家里已经给你寄来此钱以及托便人偶尔带一双鞋给你,鞋子已经买了,并且带来了,也就不必退回去了。但你应该写信告诉你的家庭,你一般生活必需的用途,机关是可以解决的,以后不必再寄来了。你和你资产阶级家庭的关系,除非他们是罪大恶极的奸商,一般来说,也还应保持正常的关系;这样会更有利於你能协助人民政府去教育他们,遵守国家法令,改造思想,和全国人民一道,进入社会主义社会。
总的说来,你应当从思想上分清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界限。这是最主要的。必须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稳稳地站在革命立场上,不会被资产阶级“拉过去”。——编者